金凌凝眉回身,注視著那兩人的背影,凝氣三層跟凝氣四層,今日這花燈節,怎麼竟遇到些奇奇怪怪的人和事,總覺得今夜的清溪鎮,有些不太平。
回到住的地方,金凌關上房門躺在床上,心中煩悶得什麼也不想幹,她破天荒的沒有修煉《星河圖》,就這樣躺著像個正常人一樣慢慢睡了過去。
金凌做了許多夢,夢境很亂,一時是弟弟,一時是凌殺,一時竟又夢到那個邪佞的男人,奇怪,她兩世以來從未見過那個男人,怎麼會夢到他,難道他不是戚萱兒的幻境創造出來的嗎?
“金凌。”
清冷的聲音鑽入耳中,金凌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就見冷清秋坐在她房中,外面的梆子敲了三下,已經是三更天了,她竟不知不覺睡了這麼久。
“你怎麼來了?”金凌起來擰了帕子擦臉,冰涼的感覺讓她清醒了不少,自己竟然如此大意,沒佈下任何防禦陣就這樣睡著了。
“睡不著。”冷清秋望著窗外的血月道。
典型的婚前憂鬱症,金凌腹誹,她肯定是因為明日成親的事緊張,而這附近只有自己算是和她相熟又同為女子,所以她這是來談心的。
想到三天後冷清秋會面對的事情,自己兩世加起來也算是個成年人,比她大了不少,金凌便耐著性子坐在桌邊,給冷清秋倒了杯水。
“你很緊張?”金凌問道。
冷清秋搖頭,“不知道,總覺得心神不寧。”
“他究竟是什麼病?以你的修為和資源,難道沒有辦法幫他?”金凌喝了口水道。
冷清秋又搖頭,輕聲道:“南荒的毒,換了我,也無解!”
“他也是修士?”
冷清秋繼續搖頭道:“他從沒說過。”
金凌簡直沒法跟冷清秋交流下去了,他們兩個互相不知道對方底細居然都能相愛。金凌端起水杯慢慢的喝,冷清秋望著窗外沉默不語,這詭異的寧靜居然很和諧,沒有絲毫讓人不適的感覺。
或許她只是想這個人陪著吧,想明白了這一點,金凌也不再嘗試跟她搭話,低頭想著自己的事情。
過了許久,當四更天的梆子響起時,鎮子東頭突然一道血光沖天而起,冷清秋猛地從椅子上彈起,發現那光是從私塾中射出,心中一緊,一甩白綾從窗戶飛掠而去。
一股異香瀰漫在空氣中,金凌屏住呼吸跑到街上,發現敲梆子的人昏倒一旁,整個鎮子格外寂靜,徹夜不寧的老黃狗都沒了聲響,顯然是有人放了迷香。
看了眼鎮東方向,金凌運起‘輕靈’狂奔而去,她沒有飛行法器速度不及冷清秋,等她趕到私塾時,只看到一片狼藉。
冷清秋身上帶血,懷抱著面色發紫的杜衡,眼淚撲簌簌的落著,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杜衡氣若游絲,艱難的抬起手拭去冷清秋臉上的淚珠道:“對……不起……”
“不,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冷清秋搖著頭傷心欲絕道。
不遠處有兩具屍體,其中一具仰面長天腸穿肚爛死得極慘,赫然就是金凌晚上撞到的那個虯髯大漢,另一具趴在虯髯大漢不遠處,背後血肉模糊一片,手極力向前伸著,顯然是逃跑時被轟殺的。
金凌沒想到這兩個人的目標竟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看來杜衡的身份並非那麼簡單。
看杜衡幾近油盡燈枯,冷清秋傷心欲絕,金凌悄悄退走,不想打擾他們。
“等……等……”
杜衡虛弱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金凌嘆息一聲轉身走過去。
冷清秋從懷中摸出一顆品相極好的療傷丹藥餵給杜衡,一手扶在他背後遠遠不斷的輸送陰氣,杜衡漸漸有了些許力氣,只是臉上還是紫氣繚繞。
“敢問……”杜衡看著金凌道:“你可是……會馭鬼之術?”
金凌驚疑,見杜衡的目光慢慢下移落在她腰帶上,那裡面縫著兩段極陰木,鬼盾同鬼影就棲息在裡面。
杜衡喘了口氣道:“你別……介意,我會些……會些望氣之術,你腰間鬼氣繚繞,所以……所以我才大膽猜測……”
金凌點頭道:“的確會一些。”
“當真!咳咳……咳咳咳……”杜衡顯得很激動,一陣猛烈咳嗽嘴角又見血跡。
他緊握冷清秋的手,認真道:“秋兒,你……聽我說,我活不到日出之時了……”
“不!!我會想辦法的,我會讓你活下去的!”冷清秋眼淚決堤,根本不願接受事實。
“秋兒……他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