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伊的藤蔓企圖救回倒下的化獸者與獸人,但那隻魔像不斷揮舞著鏈鋸,斬斷了枝條,眼看就要將傷員一併斬斷。
“死亡纏繞!”
於此同時,變聲期的大喝響起,險些破音。
那一小塊地面的土壤顫動,無數野草開始瘋長。這柔韌的野草瞬間纏住了鏈鋸魔像的下肢,接著爬到腰上,爬到胳膊上。它奮力掙扎卻沒能脫身,野草的根鬚四通八達,在地上地下都已凝結成一張結實的巨大網路,魔像需要跟方圓十米的土地對抗;它瘋狂地揮舞著雙臂,鏈鋸一時卻沒能解開多少束縛,野草可比藤蔓纖細許多,它們數量極多,不易解除。
製造了這張大網的阿爾弗雷德念動著咒文,這位尋樹人父子中的兒子,當初第一個得到了自然之心承認的樹語者,在幾年的改良後終於發明出了自己的攻擊方法。他已經過了能被稱為男孩的年紀,年輕人在這幾年裡拔高得很快,可惜,法系職業的青少年,依然不比他的弓箭手陪練夥伴更高大。
“阿爾弗雷德!”棕發的亞馬遜人喊道。
亞特蘭特開始奔跑,速度在助跑中越來越快。當她起跳,藤蔓纏住了她的腰,正如同他們無數次在訓練場上嘗試過的一樣。阿爾弗雷德催動的藤蔓將她猛然提起,亞特蘭特在半空中開弓,出箭,高度正準。
已經成年的亞馬遜戰士換上了長弓,這把沉重而殺傷力巨大的武器傳承自她的母親,難以拉動,同時威力驚人。長箭驟然射出,插入鏈鋸魔像頭顱的縫隙,瞬間爆裂。
這是匠矮人工坊的新武器,當他們對魔導科技的鑽研加深,當東南角工廠的生產力一次次改進,這種介於冷兵器與熱兵器之間的造物登上了戰場。腦袋靈活的弓箭手們使用著匠矮人提供的彈藥,這些箭或能爆裂,或存著麻痺毒物,或者攜帶輕型飛艇曾經使用過的電擊片。有最好的工匠當後援,弓箭手也有能力對上鋼鐵魔像。
一支箭矢能攜帶的電量對一隻巨大魔像來說只是隔靴搔癢——如果對著外殼釋放的話。電擊箭矢在鋼鐵魔像的盔甲縫隙內炸開,電流沖刷過魔像體內精密的迴路,火花四濺,龐然大物抖動得好似被雷劈到的巨熊。焦臭味飄散開來,鏈鋸魔像沒有倒下,卻雙眼熄滅,不再動彈了。
“招數不錯!”亞特蘭特輕巧落地,對樹語者比了個拇指。
“你也是!”阿爾弗雷德回答,目送亞馬遜人再一次衝入戰場。
在他們身後,曠野時不時被箭矢生效的電光或火光點亮。
從開戰到現在,地下城的軍隊打倒了許許多多魔像。只是,魔像似乎沒減少多少。
傷員倒在不斷增加。
戰地醫院再一次堆滿了傷員,最開始的那些戰意高昂,越到後來他們越沉默。不僅因為後期的傷員傷勢更重,還有另一樣可怕的事情正在腐蝕著戰士們的鬥志。醫護人員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差,他們從傷兵口中得知了外面的情況:其中許多看似被報廢的巨型傀儡,在一段時間後都可能重新站起來。
作為魔導科技中最頂尖的造物之一,鋼鐵魔像內部存在著可以自我修復的魔紋。只要有足夠魔力,它們就能再一次投入戰鬥。
被軍隊、鋼鐵魔像和其他魔導武器圍得針扎不進的後方,魔力正順著鐵軌湧向此處。列車上的魔導裝置在一群技術人員的手中執行,源源不斷地將魔力送往魔像體內。鐵軌、列車與遠方的魔力源頭構成了一個非常巨大的電路,其原理讓塔砂不合時宜地想到無線路由器或者藍芽裝置,能夠隔空供應魔像的魔力消耗。
“讓我去吧。”道格拉斯掙扎著爬起來,他依然沒從抽取魔法陣的後遺症中完全恢復,只是此刻不願再佔醫院病房,“我聽說您有什麼可以直接把契約者治好的方法……我可以試試繞過去解決那個裝置。”
“你不是受傷,是體虛,治療沒用。”塔砂說,“沒有那個必要。”
“難道就這麼讓我們的人跟那些可以不停復活的東西耗嗎?根本是白費啊!”道格拉斯挫敗地說。
“不是白費。”塔砂說。
每一滴血都沒有白費,他們消耗著魔像的魔力,延長著戰鬥的時間。在他們浴血作戰的時候,都城源頭破滅的結果,正傳往塔斯馬林州的東南角。
“做不到是什麼意思?”希瑞爾將軍皺起了眉頭。
“長官!能量傳輸似乎出現了一點問題。”技術官滿臉是汗地回答,徒勞地擺弄著混亂的儀表盤,“可能有一點干擾……”
“什麼干擾?”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數值……”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