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條件是呼喚銀月,銀狼、化形德魯伊和被獨角獸認可的御獸者都能做到這一點。”那聲音說,“進入條件是受到聖地的認可。”
“所以更不可能是陷阱。”塔砂說,“月影中的空間構築在德魯伊聖地的遺蹟之上,其中的法術無法針對自然寵兒。”
“的確,所以你更應該擔心自己。”那聲音說,聽上去幾乎有些嚴厲,“帶著深淵氣息的旅人,與銀狼簽訂惡魔契約的陰謀家,你從何方竊取了龍與自然的氣息?”
“我與德魯伊和半精靈簽訂的契約以森林公約為底,在深淵之外,我還得到了龍與自然的氣息。”塔砂說,“你為何不問我,我是如何騙取了深淵的認可?”
“這片空間中無人可以欺瞞。”那聲音說,“深淵的眷顧在你身上留下了痕跡,如同雪地上的炭痕一樣醒目。”
“那你也應當知道,巨龍與自然的認可也並非假裝——除非你真的認為巨龍與自然可能被同時欺瞞。”塔砂說,“那樣的話,你也不會在這裡與我交談,而是直接開始進攻了吧。”
聲音沉默了一會兒。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聲音說,“高傲強大的巨龍,包容蓬勃的自然,混亂邪惡的深淵,三者的氣息怎麼可能共存在同一個靈魂之上?你像地下城的巢母,卻又有太多地方不像。你身上究竟有什麼特殊之處?”
“我不知道。”塔砂說,“我也想知道。”
聲音沉吟片刻,可能在為這回答的真實性驚訝。
周圍不再虛無一片,一名精靈法師出現在塔砂面前。他的面孔顯現出森精靈中難得的老態,那意味著這名精靈已經活到了接近暮年的歲數,會在十幾年內迴歸大地。
塔砂目前為止的回答,已經能讓這名精靈法師顯露出面對面交談的起碼尊重。
“你想要什麼?”精靈法師問。
許多人問過塔砂這個問題。
她選擇將勢力範圍從地下延伸到地上的時候,維克多問過她。她保護並接納了那些混血異族的時候,他們問過她。當她的力量一點點增長,她的實力範圍擴張再擴張,無數敵人在戰場上吶喊、在會議桌上爭論、在自己家中嘀咕,一次次問:你想要什麼?
仔細想來,塔砂的回答從未改變。
“為了更好的世界。”塔砂說。
她的確有自己的野心,有自己的慾望,但每一次當塔砂這樣回答,她心口如一。
“定義‘更好’。”精靈法師說。
塔砂沒有開口,這個問題也不用描述。如今她也對“沒有欺瞞”的法術有了一點概念,她敞開大腦,展示她心中的畫面。
當她想到“更好”時,她在想——
各族的冒險者穿針引線,妖精的粉塵從天使與魔物的眼皮子底下隱藏他們的蹤跡;法師們帶來了傳送門,將來自四面八方的盟友送到這裡;德魯伊提供了會場與紙筆,來自聖樹的森林公約見證他們的決心……大地上的各個種族在此為了位面的存亡聚集,他們宣誓對抗地獄與天堂。莊嚴肅穆的簽約之後,宴會的樂曲聲響起,各族的客人將埃瑞安宣言的會場變成遊樂場。
三百多對新人攜手而至,他們在塔斯馬林州的動盪中相識並共結連理。新居民與原住民,埃瑞安主流文明的繼承者與少數族裔的後人,看上去就有一目瞭然的不同點的人們,邁入了婚姻的殿堂。曾經的撒羅神殿作為婚禮會場,樂隊與唱詩班輪流歌唱。新人們的誓言和禮服五花八門,臉上的笑容卻如出一轍。婚禮後半段,喝多了的賓客與新人們哈哈大笑,女巫在教堂頂上召喚了數百年不見的妖精。
關於拆除夜幕防線的談判已經進行到了第五輪,一輪比一輪更有希望。德魯伊開始在帝國範圍開課,法師挑選著學徒,帝國的聖騎士謹慎地打量著塔斯馬林州的撒羅牧師,對彼此點一點頭。深淵通道的陰影壓在人們頭頂,各種合作在這壓力下加進展開,人口開始流動,兩團緊貼的橡皮泥開始糅合。當古老的敵人再露痕跡,埃瑞安宣言的光輝也重現蹤跡。
“深淵通道在上一次並沒有完全關閉。”塔砂說,“我願完成未盡之事,請助我一臂之力。”
“我想要相信你。”精靈法師沉聲道,“但我始終不相信,來自深淵的靈魂,會對主物質位面的生靈懷有哪怕一點點善意。我必須做一個檢定,如果能證明我的想法只是偏見,我將道歉,並給你答案。”
塔砂點頭。
她沒有半點猶豫,她既不是真正的深淵造物,也對主物質位面的生物並無惡意。如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