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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跳起來。那個棕色面板白色頭髮的女獸人就站在兩步以外的地方,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悶聲不吭地盯著塞繆爾,讓雞皮疙瘩從後背一直爬到後腦勺。這可不是之前冰冷的目光,比那更糟。交織著殺意的怒火在它雙眼中熊熊燃燒,針刺般的注視徘徊在塞繆爾的咽喉附近,彷彿下一秒就要將謀殺付之於行動。

塞繆爾以一個撒羅選民的頑強自尊心停下了向後退的腳步,他只是轉了個方向,勇敢地面對著眼前的獸人殺手——你實在做不到把後背暴露給飢餓的野獸。

“來認識一下瑪麗昂。”戴面具的女人說,“她的親人被毫無理由地屠戮一空,如今她孤身一人,住在我的地下城中,和其他流離失所者一樣。”

“那不是個人!”塞繆爾立刻反駁。

“對我來說是一樣的。”女人說,“無辜不幸而無處可去,他們尋求庇護,我便提供。”

“怎麼會一樣?”塞繆爾一時間忘記了害怕,憤怒地指向獸人,“這是個獸人!它祖先的手上沾滿了人類的鮮血,這些野獸的屠刀下有多少無辜的人、多少先烈失去性命!難道你忘了?獸人之災距今僅僅兩百多年,它們的邪惡曾讓整個埃瑞安蒙難,難道它現在裝出一副乖巧無害的樣子,就能抹掉那些仇恨和黑暗的歷史了嗎?”

牧師猛地收回了手,因為獸人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咆哮,對他齜出犬齒,看上去很想一口咬掉他的手指。它的臉和頭髮銜接的地方甚至冒出了白毛!戴著面具的女人伸手搭上它的肩膀,沒怎麼用力,卻像拉住了一根無形的韁繩,把作勢欲撲的獸人按回了原處。

“這裡一定有什麼誤會。”女人說,稍後塞繆爾才意識到對方正用他剛用過的說法回答他。她輕描淡寫地說:“就像曾經信徒諸多的撒羅神教如今只剩下你獨自撐起門面一樣,一定有什麼不可知的誤解吧。”

後面那句話讓塞繆爾洩了氣,再沒法提起斥罵異端的力氣。他只嘀咕道:“一定是惡魔的陰謀,它們就隱藏在埃瑞安高層當中。”

“那我們的目的說不定有重合之處。”戴著面具的女人說,“我們都是這些陰謀的受害者,都無法容忍那種邪惡的詛咒折磨不幸的人。”

塞繆爾刷地抬起了頭,最開始探索的理由一下回到了他的腦中,讓他羞愧得五體投地:他剛才竟把這些受苦受難的人忘了!牧師先生連忙問:“那些士兵是您轉移的嗎?”

“我需要找出他們不藥而癒的原因。”女人點了點頭,回答道,“我必須知道詛咒‘自行’消散的理由,以防下一次遇見受詛咒所苦的人時,依然只能聽天由命。”

這番負責的說辭讓塞繆爾對她多了幾分敬意,他鄭重地點頭,說:“我當然會治療他們,義不容辭!”

“在那以後呢?”女人忽然問。

塞繆爾為這個問題愣了一愣,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對方沒等多久,又說:“你是否想過要做更多?撒羅的信徒,你說要讓撒羅的榮光再度回到地上,但如今的埃瑞安幾乎無人聽說過撒羅的名諱。你身單力薄。”

她說到了點子上,塞繆爾挺身而出是為了與邪惡作戰,與邪惡作戰是為了伸張正義,為了弘揚撒羅的教誨,為了散佈撒羅的榮光。與邪惡作戰這部分雖然不簡單,目前階段的任務卻很具體,無非是驅逐詛咒和調查地下的陰謀。但做完這些塞繆爾能做什麼呢?他無從入手,因為身單力薄。縱然三樣神器都承認了他選民的身份,他還是不能說服哪怕一個士兵。

“您說得對。”塞繆爾垂頭喪氣地說。

“那麼,或許我們可以互相幫助。”女人說。

“您能幫我什麼呢?”牧師苦笑著搖頭,“即便您允許我在您的地下城市中傳教,即使這裡所有人都成為了撒羅的信徒,距離‘榮光遍佈大地’的未來還差著天塹一樣的距離。”

“我可以提供多邊合作的機會。”對方說,“哈利特上尉是個善解人意的人,為了保護手下計程車兵,他選擇與我合作——你知道鹿角鎮和紅桉縣已經被北邊封鎖了嗎?那些人害怕詛咒向他們那裡傳播,寧可豎起高牆,不顧這裡所有人的死活。”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塞繆爾震驚地說。

“是啊,太邪惡了,一定有惡魔混在當中。”女人順水推舟道,“既然埃瑞安的東南角已經被遺忘,而上尉、鎮長和縣長又如此善良,只要有我的推薦,想來地上的人們也不會介意身邊有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

她所描述的可能讓塞繆爾怦然心動,他想象自己站在大地上,陽光下,眾人之中,大聲說出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