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捆讓我扛進去吧。”
姜青訴這才想起來身後還有個鍾留,方才也不過是在自言自語,回頭看見了鍾留她愣了愣:“你怎麼捧著兩壇酒?”
鍾留:“……不是您讓我……跟過來; 打算燒了城主府?”
“就算燒,憑你手中的兩壇酒能燒得完?這偌大的城主府,府中光是家丁丫鬟就有五十餘人,後側還有習武的府丁幾百人,你兩壇酒是打算燒了人家的茅廁呢; 還是涼亭?”姜青訴搖了搖頭,瞧見府門前的另一邊也有幾棵乾枯的樹; 於是招了招手; 領著鍾留過府。
鍾留抱著兩壇酒從府門前過的時候還引起了兩個看門的家丁注意,他匆匆跑過; 直到大門處的人看不見了,這才問姜青訴:“白大人打算做什麼?”
“現如今天氣漸涼,氣候乾燥,偏偏這城主府內外種的樹都是愛在秋天落葉子的,你瞧這地上厚厚一層枯樹葉,底下鬆軟並非溼泥,而是早先落下正要腐朽的小樹枝與果子。”姜青訴彎腰撿起一片枯葉,從左至右看了一圈,嗤了一聲:“瞧這天氣,半個月內絕不會落雨,倒是方便我們行動。”
“做什麼?”鍾留不解。
姜青訴道:“一把火燒了這陰邪的城主府啊,順便幫那龍椅上逍遙的昏君一個忙,把柳城還給他。”
她正準備順著城主府圍牆走過去,看看圍牆底下是否有青苔,若有青苔,那的大大火不易從外燒到裡頭去,才靠近城主府圍牆兩步,她便覺得不對勁,腳下咯噠一聲,姜青訴微微皺眉。
她低頭看了一眼腳下鬆軟的樹葉,瞧上去不像是落下來的,倒像是有人刻意堆積在這兒的。
用腳尖挑開樹葉,她頓時睜大了眼睛,瞧見樹葉的下方居然有幾塊瓦片,瓦片底下蓋著的,則是幾壇堆在一起的酒。
順著邊緣走,這一排枯樹下都埋了酒罈子,她不可置信,再往前走,居然還能瞧見火藥之類,雖然數量極少,但若點燃火藥,搭配酒精一起使用,後果不堪設想。
姜青訴直至繞了城主府一圈,回到自己先前站著的乾枯柳樹下,鍾留跟著她後面不知道她究竟要幹嘛,只見姜青訴在柳樹底下的樹葉上踩了踩,於是問:“白大人,事情不妥嗎?”
“妥。”姜青訴收回了腳,對著鍾留道:“酒罈子就放在那拐角,上面撒樹葉遮擋住,咱們就當是免費送那蓮姬兩壇。”
“蓮姬?”鍾留問。
姜青訴嘴角掛著笑,心情突然好了起來,她本想若當真自己放火,即便單邪不攔著,她也觸犯了地府不插手人間事的規矩,要燒,也只能進入城主府內燒樓閣而已。
卻沒想到無意間發現了一個裝瘋賣傻的女人,圍繞著枯樹下面藏著的酒罈子,全都開了封卻沒喝幾口,按照殘留的分量來算,最先放進去的應當有幾個月的時間了。
難怪她每日都會到城主府門前大吵大鬧,手中端著酒,讓人以為她在為情買醉,實則罵完了之後,那酒罈子便原封不動地放在了枯樹下。她早就看出來城主府中所種的植物,也知道老城主不愛水多,所以府中只有一個池塘,也不愛養魚,池塘中只有十數條錦鯉。
能夠以瘋癲示人,忍辱負重,這女人可不簡單。
姜青訴看透了這一層,本想回客棧,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於是對鍾留道:“走,咱們去冠園。”
“看戲?”鍾留問。
姜青訴點頭:“去瞧瞧,朗城主究竟是痴情,還是薄倖。”
冠園位於柳城的西側,姜青訴走到冠園門口時,裡面唱戲的聲音已經傳出來了,她沒有現身,不過鍾留想藏也藏不住,於是付了一人份的錢,找了個角落坐下來。
此時臺上的男子為旦角,與許鳳遙一般,專門飾演女子,掐捏著嗓子說話,水袖飄出,身姿偏偏起舞的時候,坐在臺下的男人眼睛都不眨,手中端著一盞茶動也不動,那目光瞧著冠園戲臺子上的人,彷彿將那處都看穿了。
臺上的男子對朗爭意看了好幾眼,眉眼含笑,姜青訴瞧出來了,那人對朗爭意恐怕有幾分意思,也不知是看上了朗爭意的人,還是他城主的身份。
說來也巧,同樣是外來的戲子,同樣長著比女子還要好看的臉,同樣在戲班子裡是旦角,甚至臺上男子身上穿著的那件裙子,朗爭意府中樓閣裡的畫像中,許鳳遙也穿過。
那男子一曲落幕,臺下的人紛紛鼓掌叫好,朗爭意端在手中的茶盞才慢慢放在桌上,居然忘了喝。
姜青訴原本是不會看人心的,後來見的人多了,那些露於表面的隱藏,便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