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晚了一步,祝小拾已然劃破掌心。白皙的手心上鮮血一湧而出,她鬆氣地噙笑將手湊到楚瀟口邊:“喏。”
“你……”楚瀟滿目驚異,但她渾不在意地聳肩:“我每年都去獻血,一次400cc呢,這點沒事兒!”
而且這點血也不會讓你恢復能量,人類也是安全的。
——祝小拾暗搓搓地把這句話噎住沒說,話音未落,卻訝然聽到外面嘈雜聲驟起:“快!快讓她出來!制服妖獸!”
祝小拾悚然一驚,定住心神靜看著手上溢位的鮮血滴滴答答地往楚瀟口中低落了幾秒。門被衝開的瞬間,她雙手猛扶住他,以肘支地下|身盪出,一記橫掃腿撂倒了最先衝進來的兩個。
——然後她又爭取到兩秒,在後續的隊員衝進來之前,她的手往他嘴上一糊,少說又喂下去三兩滴血呢!
混亂中,楚瀟眸光一凜。
剛汲取到的微量鮮血遠不夠令他恢復體力,但看到祝小拾被人嵌住胳膊強行拽開的剎那,一股力道令他撐身躍起。
“啊啊啊啊——”被巨力猝然扭斷手臂的隊員慘叫聲震盪室內,正打算放棄反抗乖乖離開的祝小拾錯愕回頭,定睛便見冷光一閃。
——下一秒,左手扼在楚瀟頸間、右手正照腰際往下刺的男人驟覺雙肩一沉,被隊員架著上身仍拼力騰起的祝小拾雙腿勾在他肩頭狠狠一壓,男人失去平衡,驚呼著仰面倒地。
祝小拾在姿勢變動間也脫開了桎梏,就勢一撲而上,揚手就是一記勾拳:“你他媽還動刀子!過分了吧!”
不及防備的男人頓時眼冒金星,氣頭上的祝小拾正要再揮一拳,揚起的手被人當空握住。
祝小拾怒目抬頭,將她阻住的克雷爾幾是同時低眼:“松本上校,我很抱歉。”
他道出的稱呼令祝小拾微感一驚。
克雷爾握住祝小拾小臂的手輕輕一扯示意她起來,接著又以一種十分理所當然地姿態扶了把松本滕佐。
然後他用一成不變的平靜口吻說:“是我的客人冒犯您了。”
“克雷爾上校……”松本滕佐揉著腫痛的臉頰,語調和片刻前在擴音器裡說話時一樣陰陽怪氣,“您客人的‘冒犯’,可不是一般的厲害。”
“我向您致以誠摯歉意。”克雷爾頷了頷首,再抬眸時,目中寒光也一現,“但請您不要因此遷怒狀態已符合絕對虛弱標準的待遣返妖獸,否則我一定將您的違規行為彙報給總部。”他說著示意手下,“把楚瀟吊回去。”
楚瀟原正倚著牆緩氣,方才幾番劇烈的動作已令他疲乏不已。隊員絕說不上溫柔的扯拽他也再無力掙扎,兩個人將他押至房間中樣的鎖環之下,將他雙手同時一提,就要把鐵環扣在腕上。
祝小拾別過臉去不忍多看,耳邊卻傳來一縷堪稱輕鬆的口哨音。
她怔了兩秒又再去看去,楚瀟疲倦到極致的臉上正浮著笑意。然後,那笑意微微凝住,添上了幾許鄭重。
他無力發聲地啟了啟唇:“謝謝。”
第9章 財源滾滾小貔貅(九)
“我會盡力幫你的。”祝小拾看著楚瀟呢喃道,聲音低到她自己都不太聽得見。
克雷爾無聲地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離開,她壓制住情緒往外走,即將踏出房門,身後竭力壓低的呻|吟聲在耳邊驟響。
祝小拾霍然回頭,那柄尖刀尚未離開楚瀟的脊背。刀刺得倒不深,只刀尖探進面板,松本藤佐正以一種慢條斯理的姿態握著刀柄緩緩下劃,在楚瀟已織滿傷口的後背上添上一刀新傷。
殷紅的鮮血如同破殼而出一般,帶著生命的氣息從刀痕裡迅速滲出。
祝小拾在那灼目色澤的刺激下,一瞬裡幾乎崩潰:“你怎麼能——!”
“祝小姐!”克雷爾閃身一擋,及時將她攔住,祝小拾試圖推開他未果,越過他肩頭的目光裡滿是憤恨:“你他|媽變態!你這是虐殺!”
克雷爾的手帶著安撫在她肩頭一按,略微偏頭:“松本上校,我以為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
“是的,您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克雷爾上校。”松本藤佐悠悠笑著,從貼身口袋裡取了塊手帕,擦拭刀刃上的血跡,“但怎麼說呢……對妖物的研究終究不是您的本行,上校。如果上級下來審查,相信我,我提供的資料會比您的義憤填膺更有說服力。”
“你——”祝小拾被這顯而易見的挑釁激怒,然而一縷近在咫尺的殺氣截住了她的話。
她下意識地抬眸,克雷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