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詩歌我不拿手。既要賀首戰告捷,我給諸位秦代先輩舞個劍吧!”
“好!!!”頓時呼聲四起,掌聲雷動。
霍去病提劍起身,有機靈的秦兵將戰鼓擊起。鼓聲中,敏捷而悍利的劍舞一起,即引得四下一靜。劍舞“游龍虎步”的特點讓他體現得淋漓盡致,而他看起來似乎比游龍還要跟瀟灑些,一招一式乾脆利落,又連貫似行雲流水。
這種古老的劍舞,離現代人已經太遠了。如今流傳下來的劍舞歷經千年改進,柔美之意往往更多一些,向他這樣在招式間舞盡意氣風發的已不多見。
唐代詩人杜甫的那句“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倒還勉強能與眼前少年將軍劍舞的神采和英姿相符。
凌厲的劍光撕裂充滿陰柔氣息的月色,短促的劍鳴割破嗚咽個不停的風聲。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得痴了。
秦人只是在簡單地感慨後生可畏。而對現代人來說,在劍氣揮灑中則彷彿穿越了兩千載的光陰。好像茫茫草原在此刻化作了巍峨雄壯的未央宮,唯有那種漢時大氣的黑與紅,才能襯得上這樣的年少輕狂。
待得他最後一劍當空劈下,收勢抱拳後,所有人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了兩秒。
接著,掌聲轟然響起,從秦人到現代人都在聲嘶力竭的叫好,妖務部一些第一次見識劍舞的外國軍官甚至因為無法表達心底的震撼,只能狂摔酒瓶表達痛快。
霍去病回劍入鞘,走回方才的篝火旁落座,祝小拾已經鼓掌鼓到手都紅了:“厲害厲害!將軍你特麼簡直……簡直……臥槽!!!”
她在這一刻格外痛恨自己書讀得太少,竟完全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來表達心底滿溢的激動和景仰。
她能想到的只有:臥槽!簡直帥到不是人!!!
而此時,相距百里遠的地方,一片軍營上方因為怨氣凝結而烏雲密佈。這片軍營裡連篝火都沒生,夜色之下,士兵在黑暗中晃盪著,影影憧憧,宛若自地府而來的奪命厲鬼。
一方大帳裡,頭戴羽冠的單于王狠狠摔了手中盛酒的頭骨:“兩千年!我們在一個乳臭未乾的漢人將軍手裡敗了兩千年!”
帳子裡一片死寂,被伊稚斜召喚回來的各級王族、將領雖然人數不少,但沒有一個敢吭聲。
他們中的一大半,都曾敗在霍去病手裡。或者更準確些說,是都曾死在霍去病手裡。
而剩下的,還有相當一部分死在了霍去病的舅舅——大將軍衛青手裡。
“簡直是奇恥大辱!”伊稚斜切齒而道。
底下的安靜又維持了一會兒後,他強自沉了口氣:“他為什麼會在這兒!”
“……”離得近的幾人交換了一番視線,有人支吾說,“可能……可能是有人召了他的魂。也可能是您當年封下還魂法術的時候,走漏了風聲……”
伊稚斜頭疼地闔上了眼。
如果真是後者,那便意味著霍去病的歸來是漢武帝留下後手專門用來對付他的。若是這樣,說不準衛青、李廣,甚至公孫敖、張騫也在。
“我們不能再讓他扼住喉嚨打了。”伊稚斜冷聲而笑,沒有黑眼球的眼中,邪意在眼白上漫開,“他的兵馬不是快麼?我們要比他還快。多派些探子出去,探到地方,折蘭王和盧胡王立刻帶兵夾擊攻下。取霍去病的首級者,有重賞。”
折蘭王和盧胡王相視一望,均是殺氣畢現。
他們前兩天剛找了漢人的史書來讀,裡面關於兩千年前的一戰是這麼寫的:“元狩二年春,以冠軍侯去病為驃騎將軍……轉戰六日,過焉支山千里有餘,合短兵,殺折蘭王,斬盧胡王。”
那時他們應該是先後死去的,但都不知對方與自己同在一戰中陣亡。
現在,一雪前恥的時候到了!
二人立身抱拳:“是!定不辱命!”
於是夜色之下,十數個密探從營中摸出,散向四面八方。
這都是極富作戰經驗的探子,一路無聲無息,但凡見到人必定會繞開,哪怕對方看起來是普通百姓也不例外。
這樣的探子,在不驚擾敵軍的情況下探到敵情是很容易的——只不過是在他們身處冷兵器時代的前提下。
霍去病軍營的兩裡之外,軍用雷達毫無懸念地捕捉到了來犯者。
前後腳的工夫,無人機也傳回了清晰的畫面。
營帳裡,緊盯著監控屏的警衛驀地起身報告:“將軍!”
霍去病幾是閃電般地從行軍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