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出手相救,但他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小拾……”楚瀟啟唇呢喃,恍惚中,好似又回到了幾個月前,自己被關在北京的妖務部辦事處的時候。
那時他也是被新型技術抑制了能力,經歷了上萬年來最絕望的過程,第一次真正思考起了死亡的問題。
去看望他、還用自己的鮮血給他解渴的祝小拾,那會兒就像流經沙漠的一股清泉,一舉把瀕臨死亡的迷路者拉了回來。他很詫異地看著她一招掀倒松本藤佐,覺得不解恨還又補了一拳,原本被恐懼填滿的心裡竟然神使鬼差地在想:這姑娘真漂亮。
論起來,祝小拾第二天以壽命獻祭的做法似乎更令人驚歎,他後來也總拿她的那個救命之恩說事。可實際上認真算來,她第一次讓他感到無可抵禦的驚豔,應該是第一天的探望。
無懼無畏,正氣凜然。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氣質。這種氣質通行於妖界人間,蘊含著上古時嗜血的味道,從蠻荒時期一直延續到現在的高度文明。能征服弱者,也能打動強者。
她那天的樣子就這樣一直印在他的腦海裡,似乎存在得並不明顯,可總會時常被他記起。
而現在,她慌了。他的感知到她的懼意,那種懼意包裹了許多情緒,不止是在恐懼死亡,還在擔心分離。
“楚瀟!”祝小拾又喊了一聲,她一邊死命抗爭一邊試圖找尋其他轉機,但一時沒有進展。
遠處突然響起驚呼:“你幹什麼!喂——!”
被眾人拖行的楚瀟不知為何身形驟然下壓,力量之大似乎千斤巨石倏然下壓。幾人一下子拖不住他,紛紛鬆手,緊接著看到他的手顫抖著摸至頸間。
他頸下半寸的地方,狹長的子彈斜刺在骨肉裡。經過特殊研發的子彈不僅可以刺破大妖的骨肉,還能阻止血液凝固,他身前的襯衫已經完全被鮮血浸透,溼膩膩地在黑暗中散發著腥氣。
楚瀟的手指在傷口處摸索著、摸索著,摸清了子彈的大致形狀和走向,便猛然咬牙向內一剜!
周圍一陣輕吸冷氣的聲音令祝小拾在十幾秒外怔住,她下意識地再度扭頭去看,身後一記槍托擊下,令她暈眩著默然跌地。
“小拾……”楚瀟眸光微凜,傷口迅速癒合間,他渙散的思緒好似風吹散沙堆的影片被人倒放,飛揚四方的沙子迅速地聚攏、落穩,變得清晰可尋。
他撐坐起身,周圍的幾人如夢初醒般再度伸手抓他,他揮手一掙,帶著戾氣的巨大力道推得幾人趔趄倒地。
一股足以觸動人類神經的殺意令整個樓道都一靜,每個人都下意識地屏住呼吸,愕然看著那個已經遍身是血的人撐身站起。
他微微張開雙臂,疾風從過道中無端湧至,風速之猛烈逼得眾人紛紛閉眼轉頭。
巨大的神獸幻影在疾風中倏然現身,有那麼兩秒,祝小拾以為他要在這百米深的地下化出原型,頓時心呼不好。然而那幻影轉瞬消逝,無數鱗片卻停留在風中,盤旋著裹向楚瀟全身。
“咔咔咔咔——”鱗片交疊落穩,細密結實的鎧甲在數秒內唰然成型。銀白的甲片在黑暗中泛起零星光澤,最後一片落定的剎那,一股巨大的氣流以楚瀟為中心,震盪著擊向四方。
“轟——”地面劇烈震動,正掐著丑時之女的脖子狂搖的玉藻前趕忙鬆手保持平衡:“媽呀又地震?!”
酒吞童子順手將她一扶,看看四周,眸光微凜:“好像不是地震。”
洞口處一個隊員在震動中猝不及防地悲慘摔落,驚慌中抓住他們嘗試下探用的繩索,趕忙朝上疾呼:“拉我上去!拉我上去!”
洞口下,無數目光盡落在眼前鎧甲齊整的男人身上,目瞪口呆。
“怎麼回事?!”布控室裡陷入一片混亂,坐在中央的男子拍案喝問,“不是打了抑制劑嗎?!”
“似乎失效了?!”科研人員們失措地翻看著各種資料,而後迅速決定再打兩支。
嗖嗖兩聲,兩枚針管從牆壁射出刺向楚瀟,楚瀟目光抬起,尚有一米之遙的針管倏然懸空不動,轉而鐺地落地。
“臥……槽……”祝小拾都驚呆了,她揉著剛才被擊中的後腦勺,扭頭一看還舉著槍的那位,站起身一記勾拳將人掀翻。
楚瀟不禁輕笑,一把扯下頸間的吊墜,一指長的銀劍唰然增大,天上一聲炸雷震入地底,宛如猛獸呼嘯馳來。
來自於上古的戰士一步步走向人群,冷眼看著眾人的節節後退,聖劍凜然出鞘。
有那麼片刻,他的目光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