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趁著這個當兒,她眼明手快地將那半隻烤豬蹄揣進了懷裡,一翻身從視窗栽了出去,“咚”她默默地跌了個狗趴,不等痛感襲來,便又站起來好一頓狂奔亂跑,依照硃紅的吩咐穿過後院,往第二排廂房跑去。
*情暖,廂房時處處浪聲一片,纖纖可以做到充耳不聞。
她提著裙子,一路頭也不回地上了二樓。
後院裡傳來了硃紅殺豬似的慘叫,她被嚇得一顫,一股久違的懼意從心底升起來。
她不放心地往那邊張望了一陣子,可是四處黑漆漆地,什麼也看不分明。
身後的廂房裡傳來了搖床的聲音,一個細悠悠的女聲喘息著,用誇張的媚聲抱怨:“爺可得勁,弄死奴了,唉喲,唉喲……”也不見得是真要死的樣子。
纖纖扶著門欄,不留神就栽了進去,頓時活生生的春圖演繹在前,可把她的狗眼閃瞎了。
一個矮胖的漢子摁著一名女子,推車似的亂撞,啪啪啪的脆響比打耳光還來得驚悚,纖纖總算明白了,這就是接客。
看看眼前的女子,再想想硃紅一身血痕的慘狀,纖纖渾身一緊,頭皮開始發麻。
矮胖的漢子停下來,盯了纖纖一眼,笑道:“怎麼,萬花樓的老鴇子發慈悲了麼?居然買一送一?”說著便要抽身過來拉縴纖的手。
纖纖盯著他一身油汗,想到的卻是走油鍋的乳豬,她想起懷裡還有個豬蹄,也就踏實了許多,不等那矮胖漢子碰著她的衣角,她便又跑出去了,她還記得硃紅說的是第二間,從那邊數過來,這兒可不就是第二間?
那漢子沒料到她會滑不留手地跑出去,一時興起,便光著身子追出來,可是他剛出來,纖纖便又篤定地跑進去,“哐”地一甩手,把門合了。把他關在了外邊。
對了,這就是第二間。她大喘一口氣,朝屋裡那女子豎起了一根手指,返身將門閂插緊了。
門外傳來了那矮胖漢子的擂門聲與咒罵聲,纖纖顧不得那許多,慌慌張張地往陽臺上鑽。
“纖纖?”
屋裡那女子這時候才認出她來,不免有些意外,但她想起老鴇子之前放出的狠話,心裡也明白了幾分。這小丫頭這麼快就接客了?可是就這冒冒失失闖進來,豈不是砸她的場子?那女子眉頭一皺,露出幾分不悅,正要質問纖纖,卻見纖纖“噌”地一下,跳上了對面的圍牆。
“姐姐,別和那胖子姐姐說我來過。”纖纖這時才來得及說句話。
那女子明白了,纖纖根本不是來搶她生意的,她想要逃走。
可是逃跑是什麼下場,她很清楚。
那女子的心裡一時間變得很矛盾,一方面,她是很想纖纖這麼一走了之了,這樣纖纖不會受苦,她也不用擔心自己的生意會不會被搶,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害怕,害怕包庇了纖纖會受到牽連。她遲疑著,沒做聲,也沒阻攔,只站在屋中央,不動聲色地望著纖纖。
那矮胖的漢子光著個身子在走欄上大呼小叫,院裡的燈火漸漸亮起來,左右隔壁都有半夜起身的動靜,遠處傳來了狗吠。
對了,老鴇子還養了狗,纖纖這樣逃不掉的。那女子想到這處,心到底還是沉了一下。
“纖纖,你這樣不行。”
那女子急急地披上衣服,想要去拉縴纖回來,卻見纖纖將騎在圍牆的腿換了個邊,“撲通”一聲跳下去。
狗叫聲越來越大,人聲越來越近,矮胖漢子的控訴煞時吊高了扒度:“老子還沒幹完就被趕出來,這什麼道理?秦媽媽,你做生意就是這樣做的?你教姑娘便是這般教的?老子好歹是這裡的常客了,卻是這般敷衍,誰個來這裡不是為了尋樂子?你家的姑娘卻讓我出來吹西北風?我不管,今個兒一定要退錢!”
老鴇子喘著粗氣,喉嚨裡抽風箱似的,指著屋裡半天,也沒插得一句話進來,那漢子連珠炮地一通說,倒給纖纖贏得了一點時間。
“放、放狗!”老鴇子從嗓子眼晴憋出兩個字,又指了指被關得嚴絲合縫的廂房門。
屋裡那女子知道纖纖這回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為免引火上身,她不等龜奴們出來砸門就將閂子抽了。
樓下傳來了狗叫聲,纖纖不可能比狗快。
那邊,硃紅也聽到了那狗叫聲,他算來算去,竟沒算著那些看門狗,心裡正大叫著失策,那送飯的小丫頭突然在身後“哎呀”一聲叫出來:“纖纖姐和豬蹄都不見了!”
纖纖別的沒帶走,桌上的豬蹄卻沒留,硃紅簡直要被她氣哭了,這蠢丫頭順手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