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一直擔著這個蠢笨的惡名,她花了九千年,修出來的六顆通心靈玉,都給了別人。給了她所謂的好姐妹。我讓你去鳳族,不是要像查鳳族那些蠢貨,而是讓你看看那面溯世鏡還在不在!”阿木的紅綾上染了血,由此光華大盛,他淺色的衣袍在空中浮擺,宛若遊離的雲絲,而手中血鞭,卻毫不留情地抽在了雷公的臉上。
“啪!”雷公忘了閃避,頓時被擊出一道血跡。
天上一千五百年修出一顆靈玉,可是她卻足足修出了六顆,加上現有的一顆,本應是一副七竅玲瓏心,可是她卻毫不吝惜地將一身所求讓給了別人。
善良到了極點,可不就是蠢麼?可是這樣的蠢笨,卻讓他再也罵不出口。
溯世鏡,有七竅之心,可觀萬世春秋,她也是由補天石磨礪而成的。
千錘百煉之後,才有了天庭的一席之位。
然而如今的地位,卻並不應該屬於她。
“取代扶蘭仙子?紫綃,你說溯世鏡會想取代扶蘭仙子?她在天庭不好好地享福,卻巴巴地搶著來人間歷劫,這不是有病麼?我不信!你騙了我一次,休想再騙我第二次!”雷公撫平了臉上的血痕,抬手祭出了雷公錘,一雙巨錘相互碰撞,便有萬千電龍閃躍,連蒲草的草尖也透出了一層白到發紫的電芒。
“帝俊大人命溯世鏡關照扶蘭仙子,注目三千年姻緣劫難,她怎麼會嫉妒扶蘭仙子?她有容貌,有修為,有地位,受眾仙君追慕,她怎麼可能像你說的那樣?紫綃,你錯便錯了,為何不認?為何還要拉上旁人?”雷公見過溯世鏡,遠遠地見過一兩次,她走在上一任的鳳王身邊,白衣白裙,只在裙裾邊襯一絲流霞光暈,她笑起來如春風過境,站在庭中,她永遠是最明媚的風景,她與扶蘭仙子同為補天石,卻走了兩條不一樣的路,連帝俊大人都會高看一眼的女仙,豈容得他人抵毀。
“不會的……”雷公的臉有一瞬間的扭曲。
“不會的……”他對自己說。
“看你這副模樣,莫非,你也喜歡她?”阿木淡笑出聲,長綾如游龍般從眼前飄過,形成了一個繭形的大陣,雷絲被隔阻在外,茫茫雲海之上,赫然立了一個紅色的巨繭。這樣的繭他造過很多次,每次都被劈得外焦裡嫩的,這次也不例外。
“如果溯世真的注目扶蘭仙子三千年姻緣劫難,那白虎私下凡間的時候,她為什麼不及時稟報?我被甩下銀橋的時候,她為什麼不聞不問?扶蘭仙子有危險的時候,她為什麼不出面阻止?她就是這樣對待當年給她初心,助她登上神職的姐妹的?扶蘭仙子苦修萬年,溯世有沒有去看過她,哪怕只有一回……”他早就覺得不對勁了,扶蘭仙子在第一世死得那樣慘,上頭也沒有人作聲,第二世,她差點菸消雲散化成荒魂,也一樣沒有人搭理,這完全不像是俊帝大人的作風……帝俊大人那樣疼愛扶蘭,怎麼會忍心讓她受委屈?如果不是扶蘭仙子陰差陽錯地帶了閻王的定魂珠投胎,如果沒有他贈出仙靈佑她平安,扶蘭赫赫不會有第三次轉世為人的機會。
“雖然我還不清楚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阿木長嘆一聲。
“不准你汙衊她,她什麼都沒做過,你已被打下凡間,又怎麼可能知道上頭的情形?你不要拉她下水……”
雷聲又起,破開了雲海,狂風鏟地,將雪白的蒲草捲上了天幕,天雷,彙整合巨大的雷柱,從天上貫插而下,彷彿將天捅出了一個大洞,那些飛揚的敗絮扭結成了堆,被吸入了雷柱。
腳下的雲層變得稀薄,巨繭直撐不住,直直地墜了下去,明明天地之間已經亂成了一團麻,明明雷聲轟鳴,已教人聽不見風嘯嘯草悉悉,可是雷公還是聽見了阿木的話。
“雷澤那麼多人,為何雷神就派出了你一個?你是真是領雷罰之旨來的?溯世有七竅心,千人面,你……信的是哪一心哪一面呢?”
……
雪兔載著妙妙往天上飛,卻始終離雲海還差著一段距離,那雲層並非壓在九天之上,可是以小小妖獸那點綿薄之力,還是太勉強了。
妙妙被臨界的風暴吹得東倒西歪,曾經隱匿的自卑,曾經破除的渺小感,又重新降臨在她身上。她望著不可企及的天雷,恍惚想起了自己上次擋雷的經歷……浮蕩在雲絮中的雷絲爬過面板,在她身上刻下一道道漆黑的影子。
可是上一次,她被那麼大一根雷柱劈暈了,起來卻不痛不癢,她是不是忽略了什麼,又或者,是師尊向她刻意隱瞞了什麼?
“主人,痛!”雪兔被一片雷雲觸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