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正面撞上,兩人硬拼了一招,阿木先吐了口血。
公孫四兩發現硃紅出現在面前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她睜大了眼睛,一雙美目裡盡是慌亂,震驚之下,她只喚了一聲:“小夜子!”
謝軼言腳下一轉,一劍刺了回來,硃紅側身一讓,拎起公孫四兩擋在面前,他狂傲地掐著她的脖子,道:“住手!你們再進去一步,我就擰斷她的脖子!你們動不動就悲天憫人,動不動就關心這個,喜歡那個,怎麼和我來鬥?萬雲渺,你過來,你只需點頭說一聲願意,我便放了她,不然……我一出手,便無迴旋的餘地了。”
妙妙道:“你休想!”
阿木道:“別亂來!”
公孫四兩卻發出一個單音:“咦?”她的聲音,竟是從妙妙和阿木身後發出來的。
妙妙和阿木同時一怔,公孫四兩先叫起來:“雪兔,你怎麼會在那兒?”硃紅手裡提著的不是公孫四兩,而是一隻可憐巴巴的兔子,那兔子一身白毛,放在這血淋淋的景色裡格外突兀,沒有人知道它是怎麼進來的,更沒有人看清她是怎麼代替了公孫四兩被擒的。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她就這樣突兀地出現了,她那紅眼睛裡滿是委屈,在硃紅的懷裡蹬著四腳短腿亂撲騰。
她撲著撲著,就變成了一名全身白衣的少女。
眾人看清了少女的長相,不由同時吸了一道涼氣。
這兔子姑娘長得太無辜了,委委屈屈的樣子也好可憐。
就連硃紅見了她這副樣子,也不覺有點心軟,看到她可憐巴巴地哭起來,他的心裡就更難過了。他心思恍惚之際,竟中了雪兔的幻術。
白虎道:“原來妖王不只是派了硃紅一個下來,這孩子也是……”妖王的方法很簡單,每一世都用離間計,硃紅挖牆角和鳳華仙君搶老婆,白楹挖牆角和扶蘭仙子搶老公,只可惜,硃紅心太邪,白楹心太正,兩個人都不能好好地完成任務。
在白楹就要哭出聲來的時候,硃紅認出了她。
可是認出她之後,硃紅更為憤怒,他收穫了一隻全方位的豬隊友。
白楹這娃,比當年的柳纖纖還單純,純得和她的毛色一樣,通體雪白。
硃紅掐住了白楹的脖子,白楹張口咬住了他怕虎口處,隨即,兩人就滾倒在了一起,白楹看起來弱不禁風,可是打架的本事竟在妙妙和公孫四兩之上,那樣潑皮的打法,眾人也只在凡間的菜市裡見過。白楹鬢邊的珠花碎了一體,硃紅原本流血的傷口被她扒得往外翻起來,更多的魔血燒穿了地上了黑土。
妙妙和阿木同時躍出,搶在白楹身邊支援。
公孫四兩也想去湊熱鬧,卻被謝軼言提著耳朵拖進了血祭之陣。
場面又再失控,硃紅與妙妙這邊一對三,打得天昏地暗。
那邊史留名已經搶先一步進了陣心,開始破陣。
硃紅背腹受敵,漸漸落了下風。
雷公看準了機會,舉起了右手,一道水桶粗的雷柱劈了下來,砸得山川變色,河水倒流。
掛在懸崖上的飛瀑頓時倒流沖天,噴起了百丈水花,罰雷一道接一道地劈在硃紅身上,硃紅扛住了兩道,第三道卻無論如何也扛不住了,他丟下了妙妙,開始抱頭鼠躥。
修士們知道天罰厲害,轉眼跟在玉璣真人退到了湘妃林外。
玉璣真人只得開啟了極上之陣,搶先躲了進去。
等他把大陣合攏,才發現玉玄真人並未在場。
他起了點心思,要去搭把手救救昔日愛侶,可是看見天上地下密佈的雷簾,他又起了敬畏之心,竟沒有膽子再迎上去。心中的內疚不停地壯大,慢慢變成了心魔,他絕望地發現,不管有沒有機緣,他也不可能結嬰了。他畏懼大道無情,所以自己也做到了無情,可是無情之人,並非無慾,他與玉玄真人有牽扯那天起,就註定一生無所成。
反倒是謝軼言……
謝軼言牽著公孫四兩的手,沿著史留名畫出來的記號,在陣中疾步穿行,他的手握得很緊,似乎還沁出了汗意。公孫四兩以為他因為害怕而緊張,不由有些心疼。可是走到離陣心還有六七步的地方時,謝軼言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很認真地問她:“‘冤家’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公孫四兩耳朵裡嗡嗡作響,卻聽他又問了一遍:“你叫我過冤家……”
她不但叫過他,還叫過阿木啊,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表面上的意思而已。
她是魔女嘛,總得來點妖魅的,冶豔的言行才像話啊,所以她管男的都叫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