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無表情道,“這是不可能的。”
朱採香立刻悲傷地哭了出來,宛若傾盆大雨般劇烈,收都收不住,連他的屬下都看不過去了,伽洛魔尊也真是,一把年紀還欺負未成年的豬,也不怕芙盼尊者手握大刀跑來追殺他。
“不想被煮了?”伽洛捏著她的尾巴晃了一圈。
朱採香拼命點頭。
“那還跑不跑?”
小胖豬搖頭。
“不跑就好。”伽洛將她隨手丟進屬下帶來的竹籠子裡,“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在裡面好好待著,如果還想逃跑,就先把豬耳朵割下來,配著花生米下酒。”
朱採香躲在筐子裡,哭得悲痛欲絕,山崩地裂一般,和上殺豬場一般壯烈。伽洛被弄煩了,伸手敲她的籠子,“再哭就廢了你的嗓子。”
朱採香一個抽泣,差點沒喘上氣,委屈巴巴地閉上嘴,肉嘟嘟的小身體小山一樣震顫。
“帶回去吧。”伽洛吩咐道。
屬下們立刻應聲道,“是,尊上。”
小胖豬萬念俱灰地坐在裡面,隨筐子的顛簸,身體也一顛一顛。旁邊跟著的護衛還小聲道,“芙盼尊者美得高階大氣上檔次,為什麼生下的女兒卻充滿了鄉土氣息?雖然接地氣是好事,但這地氣接得……太多了吧。”
朱採香抹了把淚,雖然整頭豬都放空了,但還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還聽進去了。
原因無他,不過她知道自己的娘叫芙盼,但爹說,娘很早就過世了。
可如果她過世了,這些人口中的魔尊芙盼又是誰?也很碰巧地嫁給了一頭豬,那頭豬還住在青坊鎮?
朱採香愈發覺得奇怪,那個將她綁過來的雄性對她和朱大膽充滿了敵意,該不會是孃的愛慕者?
或許……娘沒有死,只是不想和爹在一起了,於是跟他離開青坊鎮,來到魔族,慘遭拋棄的爹太心痛了,於是對自己說了謊話,因為娘有了新家,所以再也不回來了。
而這個男的,之所以想把她殺之而後快,莫非是因為嫉妒爹曾經和娘在一起過?連他們生下的小豬仔都不準備放過?
正在朱採香低頭哽咽時,面前逐漸變亮了,她被放在桌子上,護衛從頂上灑了一把豬飼料下來,當作給她的飯,一顆顆砸在頭上,很不舒服。
朱大膽一直是女兒奴,對這唯一的小乖豬,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碎了,哪讓她受過這樣大的委屈,吃這麼大的苦。
朱採香咬了一塊味道極其粗糙,顯然不是精心製作的飼料,小口嚼著,內心十分複雜,怎麼會有人把豬飼料做得這麼難吃。
正在她和著眼淚吃東西,難受地想念家裡柔軟的大床時,門被一腳踹開,彈在牆上晃盪了幾下。
一個穿著紅衣服,身姿妖嬈的魔手持大刀,風姿綽約地站在門口。起刀時動作利索凌厲,有膽上前攔她的護衛頃刻間被攔腰斬斷,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
畫面一片鮮紅,極其壯烈。
她砍了兩個魔後,美眸輕輕一晃,動人心魄,“還有哪個想來送死的?” 剩下的小嘍囉都往後退,沒有一個敢靠近。
朱採香以為是殺豬的來了,嚇得拼命往嘴裡塞吃的,爭取要做個飽死豬,不然見了閻王還肚子餓,以後投胎,沒準會變成一頭餓死豬。
那個女魔頭走到自己的籠子面前時,小胖豬團起來,連食物都沒辦法緩解臨死前的恐懼了。腦海中閃過疼她愛她的爹,她最愛的草莓味豬飼料,順便還有……龍祁。
好像是某天晚上,月明星稀,她透過窗戶,看見蹲在窗外等她睡著的大笨龍,手裡拿著朵花在數“朱採香還喜歡我,朱採香還討厭我,朱採香還喜歡我……”數到只剩一瓣時,他皺著眉,遲遲不肯撕下來,因為那瓣是“朱採香還討厭我。”
不願意承認這件事的龍祁把花丟進池子裡,仰起頭來躺在樹下,很不屑地抿起嘴角,“誰會相信這麼幼稚的事?剛才那事兒不是我做的。”
當女魔頭伸手開啟籠子時,朱採香往裡面拼命縮,她其實……已經不討厭那條龍了。
尤其是看他小心翼翼,委屈自己湊上來,她偶爾也會,會有一點點難受。他不是最驕傲的小龍王嗎?
竟然會在她爹面前這樣放低姿態。
女魔頭把魔爪伸進了籠子裡抓她,朱採香抱緊了欄杆,死活不肯出去,眼眶紅通通的,前幾天晚上,龍祁還趁她睡覺時跑進來,湊在小香豬耳朵邊問,“朱採香,要是我和豬飼料同時掉進水裡,你會先救誰?”然後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