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是龍族最古老的表白方式。
朱採香碰了一下金光光閃閃的硬片,不甚明白的看向龍忠。這是飛刀嗎?
“這是殿下給您的信物,”龍忠把她抱起來,內心很酸,難過得說不出話,“您可否和我去看看殿下?”
龍祁說不要勉強她,但龍忠不能讓自己養大的龍崽子獨自處在天劫後的孤獨、寂寞中,就算是用偷的,他都要把小胖豬帶回去。
朱採香想說跟她爹、娘說一聲。
可龍忠像藏什麼一般做賊心虛,把朱採香往寬大的袖子一塞,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把人家閨女給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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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前天帝與曖秋分別關押後,容欽處置完他們的同黨,迅速回到了東海,看龍祁的情況如何。
他站在屋外,對站滿一屋子的醫者道,“龍王的情況如何?”
“陛下,恐怕……不太行。”為首的醫聖苦笑著搖搖頭,“天劫太強了,哪怕是龍昊那樣的修為,都命喪於此。龍祁儘管天賦好,但畢竟年輕。強行渡劫,恐怕是熬過不過。”
容欽皺起眉,“難道就只能眼睜睜地看他衰敗而亡?”
“強行度化是不可能的。”醫聖斟酌著答道,“眼下最好的解決方式是先沉睡休眠。龍族的自愈能力很強,隨著時間的推移,會從中自我修復。”
容欽負手而立,思忖半晌問,“龍忠將豬帶回來了嗎?”
他對海龍族的習俗略知一二,心口處的龍鱗……只有最喜歡的人才能有。
當年龍昊娶雅鳶的時候,只是粗粗找了兩篇尾巴上退下來的舊鱗片,那心尖上的龍鱗,給了最喜歡的烏龜。
方才,度完北海天劫的龍祁強撐著,努力不閉上眼,但席捲而來的睏意那麼強烈,根本無從抵抗,像陷入沼澤般,最終一點一點淪陷其中。
“請您幫我給朱採香。”龍祁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妙,格外倉促地從胸口處撕下來幾片閃著金光的龍鱗,夾帶血液炙熱的溫度。
他原本是想在一個浪漫的時間,浪漫的場合,用最浪漫的方式親自送給她,一定要把朱採香拿下,手到擒來。
可他實在太困了,摧城拔寨般難以抗拒。
他草草將龍鱗交到龍忠手上,氣息沉重,呼吸吐納間傳來一陣陣疼痛,“我想……想見見朱採香,你幫我問問她,願不願意過來看我?”
龍忠的手指被血浸得鮮紅,“殿下,我一定把小香姑娘帶回來。”
“別勉強她。”龍祁虛弱地躺在床上,彷彿玻璃,輕輕碰倒在地,就會碎裂成渣,“記著,不能惹她不高興。”
龍忠心如刀割地退下,“老臣知道了。”
一番商議後,容欽帶著醫聖重新回房。
醫聖提議幫龍祁進入休眠,讓龍體在海水中自愈。
龍祁捂著心口,側過頭問他,“自愈需要多少年?”
“不好說。少則數年,多則數百年,上千年。”醫聖看著他,莫名帶了幾絲疼惜,“全憑造化。”
龍祁不願意,倘若彼時醒來,千年過去,物是人非,他和朱採香興許就再沒能有交集。
可身體不允許他這麼做,龍祁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感官在逐漸遲緩,視線模糊,聽力減退,馬上就要撐不住了。
醫聖自然察覺了,主動提出,“陛下,龍王殿下的情況不太妙,建議立刻進入沉眠,否則會傷及自身。”
容欽低下頭,勸他,“龍祁,開始吧。”
龍忠還沒回來。
可龍祁已經撐不下去了,他倉促地點了一下頭,同意醫聖施法。
容欽守在門外,原本金碧輝煌的東海龍宮內,昔日不可一世的小龍王緩緩閉上了眼,任由自己被拉入黑暗的深淵。
恍恍惚惚的,她忽然回憶起那天晚上,星星很亮,朱採香在宿舍外欄杆那兒撐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連他站在身後都不知道。
月華流照,照在她白淨淨的臉上,不是多麼驚豔的五官,但就是格外耐看,讓龍怦然心動,生怕呼吸聲響了,會打擾到專心賞月的小香豬。
他傻乎乎地站在那兒,一步都挪不開,就想再多看一會兒,再在有她的地方停留一會兒。
龍祁不明白,怎麼想起了這些。
可眼下,他要睡了,不確定多久會醒。要是過去上千年,等他姍姍來遲地醒來了,朱採香會不會嫁給了別人……還生下一窩小香豬。
她生的小豬,一定和孃親一般可愛。龍祁咬著牙,好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