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拍打著她的背,像小時候哄她一樣,哄著她睡覺。
一開始酈蕪蘅很不習慣,可是漸漸的,關氏身上那一股好聞的熟悉的帶著濃濃母愛的味道讓她似乎回到了襁褓時候,眼皮漸漸沉重,她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她睡著之後,關氏才把她放好,給她掖上被角,又看了看旁邊的酈蕪萍,替她攏了攏頭髮,這才關上門走了出去。
酈滄山家住在梅花村西北角,這裡離梅花村後面的森林最近,當然,位置也是極其偏僻的。
酈滄山成親那年,在村裡人的幫助下,三個月就建起了一棟房子,房子位置坐北朝南,一字排開,中間是堂屋,堂屋左邊是他和妻子關氏的屋子,右邊則是幾個孩子的房間。
房子左側,他建了一個小小的廚房,因為他們家沒有田地,所以,也就沒有修建豬舍,房子前後都是菜園子,用竹子編成籬笆,圍起了一個小小的院子。
關氏穿過堂屋,推開門,酈滄山坐在床前的桌子邊上,伸手撥了撥燈芯,“蘅兒又做噩夢了?”
關氏點點頭,“也不知道我們家到底造了什麼孽,這都兩年了,蘅兒每晚都會被噩夢驚醒,雖說這做噩夢沒什麼關係,可天天這樣,就是個成年人也經受不住啊!”她也坐在酈滄山身邊,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要說我們兩口子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也就認了,可我們……沒有啊!婆婆那樣……還不是她說什麼就什麼,我們到底造了什麼孽,要報應到女兒身上?”
說著說著,關氏竟然哭了,酈滄山急了,他媳婦兒為人十分潑辣,可卻很講禮,嘴巴說話很直,但卻沒有壞心眼,而且性子極為要強,可為了蘅兒,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媳婦兒,你別哭了,我,等把娘地裡的稻子收起來,我就去山上看看……這一次,我去打個大傢伙,我們帶著蘅兒去縣裡,我就不相信,還找不到一個大夫治好蘅兒的病!”
“你就知道氣我!”關氏流著眼淚,伸手在丈夫結實的腰上掐了一把,“你去年上山……滄山,我真的不想你去打獵,過幾天再說吧,前幾天村裡的王嬸說,她夏天那會兒在鎮上接了一個針線活兒,才三個月,就賺了一百文錢,等忙過了婆婆地裡的稻子,你還是去鎮上找事情做,我也幫忙賺點錢。大冬天的,我在家閒著也沒事情做,實在不行,我帶著修遠和恆安上山砍柴賣去,這日子是人過出來的,不怕,你別擔心!”
酈蕪蘅的大哥和二哥是雙胞胎,大哥酈修遠,今年十五歲,但早就考過了童生試,如今,是一個正兒八經的讀書人,二哥酈恆安,性子跳脫,調皮極了,他們二人一點也不像是雙胞胎,因為性格差異太大,簡直就是一個南轅一個北轍。
“你別打這個主意!”酈滄山面色嚴肅,“修遠這孩子有天分,就讓他好好唸書,哪怕砸鍋賣鐵,我也要供他出來!至於恆安……這孩子,唉!”
提到酈恆安,酈滄山都忍不住嘆氣,這孩子也不知道隨了誰,成天蹦蹦跳跳,十五歲了,還跟個孩子一樣,不是上山掏鳥蛋就是下河抓魚,常常氣得他們兩口子半死。
“恆安我帶著,滄山,其實恆安……他雖然調皮,但是孩子知道是非,也孝順,你不用太擔心。”關氏想了想,安慰酈滄山。
酈恆安雖然有時候很調皮,但是孩子懂事,也知道對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拎得清。
第003章一本書引發的血案【上】
“你說的……我何嘗不知道,我只是擔心這孩子,他不如他哥會讀書,整天跟個孩子一樣,現在我兩還在,他可以每天放開了玩,萬一我兩哪天不在了,他身上沒有一技之長,可怎麼生活?媳婦兒,要不你看……我想這次進山,把他帶著吧,他不是一直鬧著想要跟我去打獵麼?”酈滄山考慮一會兒,緩緩開口跟關氏說道。
他知道,這些年他在山上打獵,關氏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心裡擔心得不得了,特別是去年,他肩胛骨都被豹子抓得碎了,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月,要不是她看他過了十天還不回來,求村裡的人去山裡把他找回來,估計墳頭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因此,關氏對打獵既是怨恨,又不得不依靠打獵,他們家沒有田地,沒辦法啊!
更何況還有一個小叔,開了年到了時間交束脩,銀錢還得他們家出,平日裡的筆墨紙硯,也要他們家……一家子,全靠酈滄山上山打獵。
“……”關氏這一次沒有哭出聲來,但是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個勁的往下掉,若是可以,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自己的親骨肉,她怎麼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