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氏就讓她離開了,香姨娘見歐陽氏要起來,趕緊過來侍候。
歐陽氏斜睨了寧安一眼,眼皮都沒抬一下,轉身就走了。
等歐陽氏離開之後,寧安記得將桌上的茶水和點心全部摔在地上,氣呼呼地說道:“本郡主堂堂郡主之尊,被一個低賤的鄉下丫頭戲耍就罷了,還被一個青樓女子踩在腳底下,這口氣,我怕怎麼咽得下去?”
“郡主,您消消氣吧!”
歐陽氏帶著香姨娘和澹臺明月一起走了出去,定國公府很大,丫鬟小廝隨處可見,他們各司其職,見到歐陽氏,紛紛上前行禮。
等到到了偏僻的地方,歐陽氏停了下來,對身邊的澹臺明月說道:“知道這次接你回來的意義嗎?”
“母,母親,明月不知!”澹臺明月哪裡還有曾經意思澹臺家二小姐的傲氣,她早就被生活和身處的環境壓迫得不得不低下頭,小模樣看起來十分可憐。
歐陽氏見到她這個樣子就來氣,隨手拍了旁邊的一株灌木叢,從上面打落下幾片葉子,其中一片葉子還能看到一道長長的劃痕,那是歐陽氏護甲留下的痕跡!
“真是沒出息!明月,你枉費我這麼多年苦心教導!”
香姨娘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底波瀾不驚,嘴上卻勸道:“夫人,您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明月只是年紀小,這兩年想必在外面不好過,所以才……你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明月,你還傻站著幹什麼,這次你能回來,多虧了夫人,若不是夫人讓下邊的人在老夫人身邊提過你幾次,怕是你到死都還在家廟!”
提到家廟,澹臺明月嚇得一哆嗦,臉色霎時間沒了血色,連滾帶爬跪在歐陽氏面前:“明月,明月多謝母親搭救,多謝母親搭救!”
歐陽氏這才滿意收回目光,“好了,香姨娘說得沒錯,你才回來,想必還不熟悉,好好休息幾天吧!”
香姨娘走出幾步,不知道跟歐陽氏說了什麼,返回來,將澹臺明月扶起來。
澹臺明月的親生母親,正是香姨娘的好姐妹,當初姐妹兩被歐陽家選作陪嫁丫鬟,兩人曾經一起幻想過將來的榮華富貴,等嫁過來他們才明白,姑爺和小姐是真愛,她們原本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可一個機會,轉眼給了姐妹兩,夫人居然親自說要給她們兩個開臉送到老爺身邊,夫人懷著身孕,大戶人家一般都會如此,夫人也不例外,她們沒有多想。
當初香姨娘和澹臺明月的生母要好,後來她生澹臺明月難產,剩下澹臺明月就去了,香姨娘服侍歐陽氏幾十年,對歐陽氏的性子早已瞭如指掌,因此,她除了暗地裡幫幫澹臺明月之外,明面上兩人並不親近。
“二小姐。”香姨娘走到澹臺明月身邊,“二小姐,既然已經回來了,就不要想那麼多,你是澹臺家的二小姐,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小姐!”
香姨娘說話聲音不疾不徐,不高不低,柔軟中帶著一絲肯定,正低著頭的澹臺明月緩緩抬起頭,望著香姨娘那張溫柔的臉,張了張嘴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澹臺明月自小養在歐陽氏膝下,從小囂張跋扈,香姨娘身份低賤,她哪裡正眼看過她?
因此,從她被送往家廟,被折磨了一兩年之後再回到定國公府,所有的人都用那種看好戲的目光望著自己,突然出現一個正眼瞧自己的人,還是自己從來看不起的人,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面對。
香姨娘似乎看出了澹臺明月內心想法,她對身後的丫鬟說道:“天氣有點涼,你看二小姐身上穿得如此單薄,你去,將我前段時間做的那件大氅給二小姐拿來!”
丫鬟並沒有馬上行動,而是目光在她們兩個身上逡巡幾次,才福了福身子,轉身離開了。
等她一走,香姨娘突然板著臉,喝退澹臺明月身邊的奶孃和丫鬟,她想去拉澹臺明月的手,澹臺明月似乎很害怕,往回退了一步,身子不住顫抖。
見狀,香姨娘眼眶中的淚水瞬間滾落,澹臺明月不解,怔怔的望著她。
“二小姐,你,你這是遭了多少罪啊?”香姨娘聲音沙啞,她努力想壓下眼眶中的酸澀,但眼淚不聽話,一個勁往下掉,“你那死去的生母若是見到你這樣,她該如何放心去轉世投胎啊?”
澹臺明月不傻,她聽出香姨娘話裡的意思,可她還是有些警惕,小聲嘀咕道:“我的生母不過一個卑賤的丫鬟罷了,我的母親是定國公府的當家主母!”
香姨娘的身子微微晃動,堪堪扶住身邊的扶手,才站穩了腳跟,她慘然一笑,“原來,她就是這麼教育你的……果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