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聲?”
“女孩子總要有點私密空間吧!”
“你的意思是說,大小姐剛剛在做壞事?”
“你找死啊!快閉嘴。回頭大小姐削你。讓你不敲門。”
“我敲門敲到晚上,大小姐都聽不見啊!賴我……”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遠,應該是走開了。
我立刻掀開被子起身。我將門鎖住,緊張的打量四周。神經兮兮的樣子,讓我覺得自己是在做賊。我看見床邊的窗戶,我連忙走上前,一把推開了它。
那是海風吹拂的味道,入眼的是一個港口。我正身處一艘大船上,這艘船正在卸貨,碼頭的工人都在忙著搬運東西。不少人在附近閒逛,似乎是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買的貨物。他們一派和樂,整個場景熱鬧得很。
這該死的熟悉感……
印象裡,我也曾在一艘船上,帶著三個跟班。
但那是三年前了。
我離開家去做家族任務。老爸給我派了木一、木二、木九當跟班。我在船上待了很久,終於在一天晚上,不耐煩的要求中途停靠碼頭的時候,下船走走。
船停靠在了科黎羅爾小鎮,小鎮是無領主地界,受驅魔人保護。表面上看,就是個熱鬧繁華的地方。
我拉著木一等人去閒逛,在最後關頭,將他們騙上船。船開走了,我卻還在碼頭。我得意的朝他們招手,笑得像個蠢貨。還想著自己終於能來一場,真正的冒險了。
我想著這些,轉頭就翻抽屜,我找來紙和筆,伏在床頭櫃上,抖著手要給老爸寫信。
爸爸,救我……
這裡有個可怕的惡魔使者……
他很強大,很殘忍,也很有野心……
我的手不停的發抖,本來寫字就不好看,現在更是連寫的什麼都看不出來。我特別不爭氣,緊接著淚水就決堤了。眼淚滴落到紙上,我用手去擦,抹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將字都給擦模糊了。
我真的太著急,越著急越辦不好,越辦不好我就越著急。
所以,這是什麼繞口令嗎?
我一邊亂七八糟不知道想著什麼,一邊靠著床,失聲痛哭起來。
我怎麼又活過來了?還偏偏是在這裡。
我對這裡都產生陰影了。我恐懼得兩手發涼,發抖不能自抑。
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腦子暫時也沒那麼多時間去想。但是道理上來說,現在的止修,還只是一個奴役主,一個繼承種並沒有那麼強。他還沒有經歷冒險的那一年,他還沒有那麼強的法力。
戰火還未點燃,一切還能重頭開始。
只要在一切發生之前殺了他!
乾淨利落的!
這樣往後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我發現我變得勇敢了,明明在這之前,還想著如果活過來,如何幹淨利落的解決掉自己。
可那是不一樣的。因為艾伯大陸還沒有掀起戰火,那些血流成河的場景,都可以阻止。而且止修,也沒有強大到不可戰勝的程度。惡魔的原身格瓦諾,現在還只是個潛伏在小鎮裡的奴役主。
我只要聚集一些人,就可以摧毀他的領地,殺死他的奴隸。並且保證他哪裡也跑不了……
未來要發生的一切,我不必再眼睜睜看著,我也不能再眼睜睜看著。
我努力的深呼吸,眼睛一眨淚水就掉下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兩年都哭不出來,現在眼淚就像洪水似的往外湧。
我抓著自己拿筆的右手,似乎這樣,就能夠不發抖了。我平靜了一會,又換了一張紙,給木家寫信。
這裡存在這一個大危機,必須要有人來阻止。
我快速的寫了兩段話,忽然發現自己緊張得連邏輯都沒有。我的信上,來回重複著這裡的危險,不斷要求多帶些人來殺死他。
可是現在的止修還並未掀起戰火,也沒有那麼強。我要怎麼才能說服家裡頭重視呢?止修身上還流著畢家的血,他那麼會演戲,如果這中間出了岔子,那該怎麼辦?
我幻想著所有的可能性,看著信最後咬住了下唇。
儘管這樣,我也得殺死他。
我固執的完成信,儘管內容一塌糊塗。我將信折起,四處找著信封,想要帶回去。小鎮上有驅魔人的營地,那裡會有舉報信的信箱,我將信投進去,或者將信交給那裡的驅魔人,他們會幫我把信輾轉送回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