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幻像驅使。
我告訴自己,我已經得到了想要的資訊,只是剛好要回去而已。
我趕到店鋪,底下密室的門被開啟。我開始回想,自己離開的時候,到底有沒有關上門。我開始恐懼,會不會已經有人發現了她,把她帶走了?
我走下樓梯,發現了三個驅魔人。他們和幻像中的一模一樣。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根本沒有這樣的力量。
我著急確認她的情況,來不及多想。我從他們的身體縫隙間,看到了鐵門後面的景象。
那一瞬間,我的血液彷彿被凝固了,寒冷凍結了我。
她本該躺得好好的,可現在,卻被人翻了身。她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裡,一邊手垂落到床沿,看著就像要跌落在地上一樣。她的衣襬,甚至向上捲起,露出了半截腰背。
我不敢相信,這些驅魔人是如何用自己骯髒的手,觸碰她的身體。
我沒有辦法容忍,憤怒吞噬了我。
我像是一隻野獸,本能的將他們抓住撕咬,我沒有選擇一擊斃命,任由他們發出慘叫。
我將他們踩在腳下,讓他們的鮮血四處飛濺。只有這樣,才能勉強安撫我憤怒的心。
終於,我累了。我靠在牆壁上,平復了氣息。
我看著地上的狼藉,想起她還在非常難受的躺著。我走進去,關上鐵門後,才發現自己兩手沾滿了鮮血。
我沒辦法抱她。
用沾滿鮮血的骯髒雙手。
我脫下外衣,坐在角落裡,想用衣服擦乾淨雙手。可是擦不乾淨,怎麼也擦不乾淨。
她的臉還埋在枕頭裡,她的身體還掛在床沿。我有些著急,怕她等得難受。
我急忙站起來。我需要一桶水,我得快點把手洗乾淨。我開門走出去,在店鋪裡瘋狂的找水。我找到一個水缸,急忙舀水洗手。可洗著洗著,我冷靜了下來。
我為什麼要著急?
我根本不需要急。
她已經死了。就算她的臉埋在枕頭裡,她也不會覺得窒息。就算她的身體趴在床上,她也不會覺得難受。
死人不會呼吸,也感覺不到痛啊!
我恍惚有點想笑。我忘記了,怎麼會把這樣的事忘掉呢?
我開始平靜下來,找了個木桶,提了桶水下去。
她被那些骯髒的驅魔人觸碰了,我得幫她洗乾淨。她是我東西,絕對不可以染上別人的味道。我感覺到憤怒,很想指責她為什麼不小心。可是她已經死了,死人本來就沒辦法反抗,這樣想想,我也沒辦法罵她。
我回到密室裡。剛剛還有些憤怒的情緒,莫名就被安撫了。
我將木桶放到地上,幫她把身體翻轉過來。我下意識扶著她的脖子,自從衛玊弄傷了她,我就總感覺她的脖子會斷掉。總覺得那裡是十分脆弱的地方。
我總算將她擺回原位,但是她的頭髮又亂了。我沒辦法又得給她整理,太毛糙了,木家也就這點本事,連自己的繼承人,都沒辦法教得厲害些。
早知道會這樣,她沒死的時候,我就教她一些法陣。這樣,她的頭髮就不會總是打結,勞累我現在解得這麼麻煩。
我教的東西,肯定比木家教的實用得多。那些點小火苗擊打兔子的教法,根本就是糊弄人。遇見吸血鬼,打得到都是運氣。而且就算打到了,頂多是燒燒人家的衣角。我可以教給她強大的、比四大堂的攻擊法陣還要厲害的……
如果她學會了,法力肯定會提高很多。
說不定!當時那一掌,她不用擋,直接就能擊開!
這個念頭讓我的心臟忽然感覺到疼痛。
如果當時她不是躺在那裡,如果她還能夠反抗,說不定,她就不會死了。
她也許能和衛拓卡微亞一起逃跑,她肯定會在聯盟軍裡胡亂指揮。我可以讓她顯擺一陣,然後出其不意,忽然把她抓回來!她肯定會嚇一跳!
我可以懲罰她,在我的房間裡,為她準備一個大鐵牢,讓她永遠都走不出去。
我開始覺得有些遺憾。一個活著的,能說話的她……
她肯定會在鐵牢裡不停的走動,不停的哀嚎。
我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那樣太吵了。
我猜想她可能出現的所有醜態,心情驟然愉悅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留爪。
第18章
我給她擦手,擦完後才想起她的臉曾經埋在了枕頭裡。
先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