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也得買馬車從大路走。
以前我們是坐船去了。為了租到那艘船出海,還找了一個奇怪的老頭,聽他說了一段年輕時海上冒險的故事。他的船十幾年沒出海,可仍舊保養得跟新的一樣。我們好不容易說服他,他一點頭,也沒什麼準備,直接就掌舵了。
別說,雖然是個糟老頭,但那一瞬間帥氣得不行。
只是這一次,我可能沒辦法拜訪他了。我想走馬車。馬車雖然不方便,又很慢。但就是要慢,這樣我們趕到任務點,爸爸應該已經派人部署好了。
這點默契,我和老爸還是有的。
到時候,就能直接殺死止修!
我一想到這就興奮,裙子帶來的困擾很快被我忘個乾淨。
我們停在密林的一處崖壁下休息。走路一開始還好,但長時間步行,難免又累又餓,再說這樣的天……下午簡直太熱了。
我看太陽還挺曬,想起自己衣服還沒幹,就在崖壁下的大石頭鋪著晾曬。
我摸揹包裡的衣服,慢一步發現止修的斗篷。
奇怪,一起晾的衣服,為什麼這件斗篷就是乾的。
我把斗篷拿了出來,抖了兩下。表面上看,動作是很瀟灑,可實際上,我心臟砰砰直跳,好半天才做好心裡建設。
這可是反派大boss的斗篷啊。當眾從自己揹包裡拿出來,感覺真的很奇怪。
一方面,對反派大boss的灼熱視線恐懼。另一方面,又很擔心別人誤會我和反派大boss是一夥的。
這深山密林,‘別人’也只有卡微亞和衛拓了。
我記憶裡,剛開始冒險時,這兩個人沒有那麼熟悉吧?
不應該是衛拓臉紅接近,卡微亞溫暖卻疏離……
所以,兩人為什麼坐在一起,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我!
我不就病了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卡微亞,她和衛拓表情近乎神奇的一致。而且兩個人還看著我,竊竊私語起來。
如果現在給他們兩架眼鏡,他們就和歌劇院裡看戲的觀眾沒有任何區別。
看來是我多慮了,他們應該找到了共同語言,一點都不會因為那件裙子生出間隙。
只是他們的共同語言,莫名的讓我後背發寒。
我把斗篷還給止修,連忙閃退和他保持了安全距離。
我看太陽那麼曬,以為還早,結果懶洋洋坐半天。等覺得休息夠了,我提議繼續前行,卡微亞卻說天快黑了。
我可能是唯一一個,在外冒險一年多,連看日頭辨時間都辦不到的人。
當然方向、我應該,大概能找到……吧。
我是個依賴性很強的人,學習在我這裡根本不存在。反正總有人能把我不懂的補足。
所以,我總是偷懶,能不動腦子就混。
我這一輩最用腦的時刻,就是給卡微亞和衛拓整理逃出城堡路線的時候。好幾張地圖需要記憶,連換崗時間我都觀察了。
雖然後來也沒用到。
但想想,英勇啊!
為了讓那些英勇不成為過去,我虛心找卡微亞學習了辨認方向的方法,以及猜測時間的竅門。
我以前,總覺得自己是不願意學,學了才知道,這對我的確有難度。
我煩躁的抓著頭髮。想想還是不願意放棄。
我不想再依靠任何人了。
哪怕是衛拓和卡微亞也不行。
儘管我不能像衛拓和卡微亞一樣厲害,但總有什麼,是我能自己做的。
森林裡的天,太陽一落,就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我想和卡微亞撿柴火,止修已經主動抱來乾柴,沒幾下就把火點著了。
速度簡直就是專業點火的。別說衛拓和卡微亞,就連我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麼熟練,他可是未來的格瓦諾,這是當自己是村子裡掛鼻涕長大的老實孩子啊!
我在心裡,已經諷刺了止修千八百回。
大家圍著火堆坐下,火光照在眾人身上,有點說不出來的詭異感。
止修坐我旁邊,我對面正好是衛拓和卡微亞。他們背後漆黑一片,暗得看不見盡頭。
黑暗中的大樹,樹枝若隱若現。
我想起黑暗森林裡,那些彷彿有意識一樣的樹、還有黑色的蟲子。更可怕的是,那裡有惡魔的原身……
我忽然感覺後背發寒,冷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