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找不著別的男人麼?”
聶十四娘盯著案上這些錢,只覺前途昏茫,一時眼中酸澀,說不出話來。
白秀才道聲:“十四娘,善自珍重,後會有期!”
她“嗯”了一聲,眼淚便簌簌而下:“這亂世……女子苟活不易……”
白秀才見慣了她哭,後退一步拱手拜別,便轉過身,和謝子文騎上那匹異常高大的“馬”走了。
半月後,她終於傷愈。所幸還有些白秀才留給她的錢。她小心翼翼地拿著錢,離開了客店,卻不知身後已經跟了三個潑皮。
行至深巷,三個潑皮突然衝了上來,一把將她推倒在地,搶了錢就跑。
突然,一道劍光閃現,刷刷幾下,三個潑皮衣衫盡碎。
一個紅影落在屋簷上,長劍向天,英姿颯颯。
那生氣勃勃的小姑娘望著她,笑道:“姐姐,出門要小心呀。”
聶十四娘自幼以容貌自負,此時卻自慚形穢。她不是慚愧自己的容顏,而是慚愧自己永遠都不可能有這樣瀟灑的風儀。
小姑娘跳下來,護送她走出了巷子,一直送到鬧市。她眼睛明亮,笑顏明亮,嘁嘁喳喳地說個不停,好像想努力說點什麼,讓她忘記剛才的不快。
聶十四娘問她:“請教恩公芳名。”
小姑娘微笑著吐出三個字:“李昀羲。”
陽光明媚,看得聶十四娘心裡一陣刺痛。這樣驕傲的小姑娘,是被嬌養著長大的吧?如果不是在家,而是在什麼江湖門派,她也一定是師父師兄手裡的寶。人人惜護她,愛她,讓她活得光明璀璨,讓人羨慕。不像她,是個掉進麵糊盆的水晶環,再也洗不出原來晶瑩剔透的底色。
她會有個她愛、也愛她的情郎,她會擁有一場盛大的婚禮,她會做個正頭娘子,堂堂正正地管理產業。
聶十四娘望著她,禁不住一路胡想下去。
“姐姐,我要走啦。”小姑娘璀璨地笑著,“剩下的路,你走好啊。”
說著,她一躍而起,飛過樹杪,像一陣風一樣飄走了。
聶十四娘抱著錢袋,慢慢坐倒。她的眼睛裡滲出淚水,流得越來越多,越來越急。
“不,我怎麼可能好?我怎能跟你一樣?”她失聲慟哭,“你活得那麼好,那麼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