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站在那裡看著他,聽著他說那些她沒有記憶的事情,她看見他的眼眶紅了,喉頭微微發抖的說:“我站在那間空屋子前……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逃走,為什麼不留下來陪著她,或許還能為她做一點點什麼,我甚至再也不能見她一面……可是我又後悔,我就不該遇到她,分走她的幸運……”
他喉頭哽咽了一下,停了下來,低下頭去不想讓李莉看他。
真奇怪,明明什麼也不記得了,可是這一刻李莉彷彿看見曾經那個十六歲瘦的像羽毛一樣的少年,她想他的時間大概永遠停留在了那個站在空房子前的時刻,他往後所做的,甚至是來找到她,拯救她,都是為了彌補那個時刻。
李莉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等著他,等他壓下淚水,緩出一口氣又抬起頭來看她,跟她說:“我成為今天的我就是為了找到你,報答你,把你的幸運還給你。”
他拉起李莉的手,將一個鑰匙和一張黑色的卡放在了她手裡,“這是我的錢和這棟房子的鑰匙,你不要拒絕我好嗎?我不知道拿什麼才能還你彌補你,當初是你讓我再活幾天試試,我之所有有現在的我,是因為你,這些錢和這個房子是用你的幸運換來的,現在就當我還給你了。”
李莉看著他,他紅紅的眼眶,篤定的神情,像是忍了許多許多年終於將心裡藏的東西說了出來一樣,她想安慰他,想勸他不必為那些事情內疚,明明不怪他,命數由天不由人。
可是她又無比清楚有些事情旁人再勸也無法釋懷的,有些道理他不是不懂,不是不知道,就是沒辦法放過自己。
如果可以,他活了這麼久,為什麼還要苦苦的來找她,他想救贖她,也想救贖那個停留在上輩子的自己。
李莉慢慢的握住了掌心裡的卡和鑰匙,輕輕對他笑了一下說:“好。”
只是一個好字,他忽然之間如釋重負。
李莉抬起手指了指手腕上的小葫蘆問他,“這個可以送給我嗎?就當你送我的生日禮物行嗎?”
“當然可以!”霍韶望著她輕鬆極了,輕鬆的他想哭又想笑,“它本來就是你的。”又忙補了一句,“還有……生日快樂,我昨天一直沒來得及跟你說,晚了那麼一點點。”
“沒關係。”李莉握著手鍊對他笑道:“昨天是我有生以來最開心的生日,謝謝你。”她想去抱抱他,但僵站在那裡手足無措的不敢上前去。
“不客氣,是我應該為你做的。”霍韶手指攥緊又鬆開,鬆開又攥緊,往前挪了一小步,卻又紅著臉僵了住,輕聲問她,“你冷不冷?”
“不冷。”李莉搖了搖頭,臉頰熱乎乎的刻意扭頭去看陽臺外的雪,“雪下的好大啊。”
“是啊,好大。”霍韶垂在褲邊的手指緊張的往李莉手邊伸了伸,又不知所措的收了回來攥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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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裡沙發上,窩在易燃懷裡偷看的施恩快要被急死了,她牙根沒睡著,就是等著聽他倆真情流露的表白呢,卻聽到了霍韶的前世今生,如今看著陽臺上的這倆心裡著急啊,拉啊!抱啊!兩個人是要急死誰!霍韶也是活了幾十幾百年了怎麼還是這麼遜!
她急的自己手都抓了抓,驚動了抱著她的易燃。
易燃忙側頭去看她,剛想張口問她怎麼醒了,卻被施恩一把捂住了嘴。
“噓。”施恩豎指衝他使眼色,不要打斷他們!
易燃往陽臺看了一眼,只見昏暗的燈光下,兩個人僵站在那裡看著陽臺外的雪,像是在賞雪一樣,只有霍韶不安的手伸伸縮縮的,也不知道來回了幾次終於一把抓住了李莉的手。
然後兩個人的耳朵就都紅了,僵硬的站在那裡誰也不敢去看誰的臉,只能看雪。
太遜了,換他早親嘴了。
施恩窩在他懷裡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裡幽幽的想就霍韶這麼慢的進度,他這輩子不是隻拉個小手?正想著卻被易燃捧起臉來猛地親了一口,親完還衝她傻樂。
這個傻子樂什麼?
雪斷斷續續下了好幾天也沒停,在李莉的父母結束審理被移送去監獄那天難得停了,陰沉沉的雲裡太陽想冒出頭來。
施恩窩在易燃的住處幾天沒出門也沒去上學,等著霍韶將這件任務徹底結尾好回學院。
雪停這天霍韶在系統裡告訴了她李莉父母的處理結果——判了三十五年,李莉沒滿週歲的妹妹,交由直系親屬代為撫養。
坐牢三十五年?施恩算了一下,李莉的爸爸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