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視線跟著冰糖,好像不太知道是什麼,垂著眼睛好奇地看,長長的睫毛在水杯的光影中映出斑斕的色彩,展翅一樣撲閃了幾下,盯著水杯中冰糖融化後的一層層浮絮般的東西,好奇心促使下,嘴唇挨近杯緣,吸溜了一大口。約莫是覺出味道來了,很容易就給她喂完了一杯水。
千歲憂在一邊看了良久,又嘖嘖:“這奶喂得挺好啊,又是一個喜歡吃甜食的,以後你的糖有得瓜分了。”
毛丫頭循聲辨意,從水杯裡抬起腦袋後直接湊到我袖口了。不得已,我又從袖子裡摸出一顆冰糖,塞她嘴巴里。趁機起身離座找旺財,希望它能勉為其難充當一下坐騎。旺財也意圖迅速逃離,做好了起飛式,我側身剛坐下,一個肉呼呼的身體就奔了過來,往我膝蓋一撲。
旺財點足即騰空,動作幅度較大,我只得把膝蓋上的包子撈起來,一手摟著讓她趴在旺財背上,旺財一個激靈,背上一顛,包子咯咯大笑,桃林上空撒下一片清脆童音。
“慕小微,丟下老子還怎麼是吉祥三寶的一家?”千歲憂在底下暴怒。
☆、第8章 太微與北斗
桃花塢的風景,初見會讓人有迷失花陣中的錯覺,唯有在群芳之上俯瞰,才可完整領略其灼夭風華。春風弄枝,一片搖曳生姿,桃花已迎風初綻,嫣然含笑,遠看花勢磅礴,如海如潮,近賞俏麗嫵媚,似少女初妝。
清風動衣,穩坐旺財之上,我順手牽下拂衣的花枝,對看煙霞朧月般的春景,慢吟道:“尋得桃源好避秦,桃紅又是一年春。花飛莫遣隨流水,怕有漁郎來問津。”
這處桃源避了十來年,卻不知還能避幾個年頭。
我正覺著人生無定,十來年也只是彈指的功夫,身前一個小聲音跟著鸚鵡學舌:“怕有漁郎來問津,不怕才不怕。”
“為什麼不怕?”
“殺掉就不怕。”
旺財與我同時顛了一下。
我不得不再度審視這個娃娃,真是須彌宮養出來的熊孩子,得好好教育,只怕比前頭兩個孩子還難教。
林下傳來大徒弟的喊話:“旺財,遛完師父帶下來吃飯。”
旺財得令,一個俯衝下去了,背上少了一個熊孩子,我大驚,駕著旺財原路返回,在樹椏間摘下了卡住的熊孩子。剛鬆口氣,旺財轉身又一個俯衝,它自己下去了,背上一個人也沒有。
“旺財,你把師父遛哪去了?”
“嗷嗷!”
伴隨一聲混含著疑惑不解且推脫責任的狐狸叫,我摟著熊孩子從樹椏間銀河落九天。
兩個徒弟趕來救駕,千歲憂速來圍觀。
“師父,桃花仙是這樣落地的嗎?”不用說,肯定是大徒弟。
“師父摔了不哭啊,摸摸。”這樣貼心,肯定是二徒弟。
“啊哈哈哈哈,袖子都劃開了口,頭上還簪朵花,啊哈哈哈哈……”這樣無良,當然是千歲憂。
我把懷裡護著毫髮無傷的丫頭遞出去,再被徒弟們扶著從地上起來,一人給衣上撣灰,一人給頭上摘花,小胖丫頭也跑來給我衣襬上掃葉子,掃完拿我腰帶垂下來的末梢盪鞦韆。
“你到底會不會輕功啊師父?”
“為師當然會的啦。”
“那怎麼摔了?”
我把吊在身上的丫頭提起來,“這孩子拽著為師的衣帶,差點就被她拽開,為師自然要先顧及一□□面。”
大徒弟斜著眼看我的體面。
吃完飯後,我把幾個丫頭叫到跟前,承認了今日那幫江湖人士來找茬是為了我撿回來的小女娃,這小女娃也不是隨手撿的,是須彌宮的轉世靈童。
“師父,什麼是須彌宮?什麼是轉世靈童?”兩個徒弟好奇地把小靈童捏來捏去,看哪裡不同。
徒弟繞膝,千歲憂撐著臉在一旁打瞌睡,比較安靜,我娓娓道來:“須彌宮是天竺國的婆羅門教傳到中原後與中土文化結合衍生出來的外來派別,以天啟聖者自居,卻不是純粹的宗教,更像是魔教。每一任宮主死後,護法就會根據宮主生前的指示,到民間尋找一個靈童,帶回宮中撫養,也就是作為宮主的轉世來繼承未來的宮主之位。”
兩徒弟立即停了捏來捏去的手,挪開了幾個位子。“宮主死後才選繼承小孩,再養大又得好些年,須彌宮不就群龍無首了麼?”大徒弟思慮較嚴謹,不由發問。
“你們不要小看了須彌宮,沒有宮主,護法便執掌一切教務。而且,宮主身體狀況是教中機密,什麼時候寂滅更是絕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