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眸子時,她還是很沒出息的被嚇醒,滿頭冷汗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怎麼會是藍色的眼睛?
小灰本來在打盹,被夏柯的動靜驚醒之後見她一副魂不守舍滿頭大汗的樣子,不由十分愧疚的湊過來道,“想來你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我是想搖醒你來著,可是又怕你醒來頭會痛,現在雨倒是慢慢要停了,你這個空檔醒來再合適不過了。”
夏柯向窗外看了一眼,秋雨間歇天空明朗,哪裡還是夢中簌簌落雪的深冬。她慢悠悠擦了擦頭上的汗,道:“我夢見一個人殺了我,他喊我葉檸。”
“哦,那只是個夢。你現在依舊活的好好的。”蛇鼠滿不在意的說道。
可葉檸是誰?
夏柯陷入了沉默,她想起舒洄臨死之前對她說的話。
“他找到我了。”那時他手邊放著一面打碎的鏡子,微弱的言語之間第一次流露出焦慮和不安,“小柯,去沐守郡……找到天啟錄的最後一頁。避開所有的故人。”
她其實對於這件事情疑惑了很久,因她從未出過這山谷,如何會有故人?再者,天啟錄又是個什麼樣的東西?
但舒洄的話從沒出過錯,夏柯信他如信神。
雖然怎麼看他都是自然離世。但她反覆回想他說的最後一句話,總覺得舒洄死於非命。
桌上小灰打點的小包裹還在,夏柯沉默了一會,忽然衝著小灰說道:“要不還是今晚走吧?”
小灰打哈欠的動作猛地一僵,像看神經病似的看向她,“天都黑了,再說凡世尚在千山之外,路途遙遠,此刻出門烏漆抹黑的,不栽到溝裡怎麼對得起這險要的山勢?老子都還沒跟那群山精告別呢,咱還是明兒一早走吧,甭瞎折騰。”
夏柯被嗆了一句,也不惱,“師父說禍起北方,要我們避開陰曆十月十六的晚上,明日就是十六,若是明日一早出發,入夜前肯定是趕不到了,不如今夜就走。”
小灰撓了撓屁股,慢悠悠的道:“這有什麼難的,那就過了十月十六再走嘛。”
這次夏柯答的很乾脆很果斷,“不行。”
……瞧這著急上火的樣子,小灰癟了癟嘴,沒好氣的妥協道:“聽你的聽你的……”
……
東西是早就打點好了的,不過為了不讓自己在烏漆抹黑的山溝裡摔死,小灰在臨走前還是毅然決定先去後山向陽的那處山崖上摘幾支可以當燈籠使的洞冥草。
往日在晚上小灰是不敢來這裡的,因為洞冥草不僅能在夜裡發光,更能照見鬼物,誰知道半夜來這溜達會不會撞個鬼啥的。
然而事實證明小灰想多了,等它摘了大把的洞冥草回來,夏柯已然等的有些心累,伸手便將它提溜在了肩膀上然後飛進了茫茫夜色。
夏柯的御風之術出乎意料的爐火純青,小灰頓時有種被欺騙了的感覺,“嘖嘖,我就說你這小妮子平時深藏不露,早知道是用飛的而不是走的,老子就不冒著撞鬼的風險去摘啥勞什子洞冥草了。”
夏柯雲淡風輕道,“洞冥草還是有用的,萬一路上碰見鬼了呢?”
小灰渾身一顫,一身寒毛蹭蹭豎起,也不再言語。
夜風在耳邊呼嘯而過,高高的夜空上有溼漉漉的霧氣打溼了他們的臉,她御風的速度很快,不消一個時辰便飛過千山。
雲團逐漸消散,露出一輪圓月,橘黃色的月光如楊花般一瀉而下,在那看似清冷的月白色長袍上渡了一層淡淡的不真切的光華。
但因高空上撒下的月光和往常夜裡並不太一樣,夏柯肩上的小蛇鼠又不安分起來,“今晚竟然是赤月之夜麼?”
夏柯顯然也注意到遠處天空那一輪大的詭異的明月,眉頭一皺道:“看樣子是了。”
小灰登時氣的破口大罵,一把將之前摘的洞冥草全部拿了出來,“老子就說今晚出門不吉利,這種日子陰盛陽衰最他孃的容易被晦氣東西給盯上了……”
夏柯終於放緩了速度,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小灰啊,你好歹也是跟了我師父百年的靈獸,你還怕鬼嗎?就算真遇到了以你的修為還是可以掙扎一下的,別老這麼丟他老人家的人好不啊……”
小灰惱羞成怒道:“你看吧你看吧,老子就知道主人死了我的地位就又得降幾個臺階,你還要否認!現在都敢這麼嫌棄老子了……”默了默,忽又想起什麼似的憂心忡忡問道:“等等,你一個在自家竹林裡都會迷路的大路痴倒是識得路麼?”
夏柯的語氣慢下來,“師父說沐守郡在西方,向著月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