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須臾,似是注意到她的表情,唇角一彎,卻是淡淡道:“還不知錯,看來罰輕了。”
一語既出,場中現出了片刻的詭異靜謐。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然而不過須臾,便一個個面上露出憤怒的神色,“你這沒良心的東西,少主好心救你,你不感恩倒也罷了,居然還落井下石?”
“我求她救我了嗎?”面對眾人責難,少年依舊一副輕描淡寫的表情,語氣冷淡,“錯了就是錯了,罰她是應該的。”
“你這個混蛋!難道說少主救你還救錯了不成嗎?”不知是誰扯著嗓子再次高聲喝問了一句,引得眾人連連附和。
“葉家的少主這麼拎不清自己的分量,胡亂逞強……恕我實在不敢接受這樣的好意。”少年的嗓音微微低了下來,有些嘲諷的看過去,“何況犧牲一個未來的神啟去換一個不祥之人的命,你們真的認為這是應該的是麼?”
臺下眾人被這句話噎了一噎,噤下聲去。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眼裡的委屈漸漸化為淡淡的悲傷神色。
然而儘管如此,孩童的直覺卻讓她一再固執的去相信他的善意。
…………
從黑漆漆的禁閉室裡思過出來的時候,突然入目的天光讓她下意識的掩面,然而,她的眼風卻仍舊快速的捕捉到了一個一閃而逝的黑色衣角。
“你一定有來看過我吧?”瘦小而緘默的女童站在一座靜謐的院落前,對著那扇緊緊閉合的門喃喃道。
儘管沒人理會,她還是安靜的屈膝坐在了石階上,自顧自的看著地上的螞蟻發起了呆——沒有人能想到,此刻隱蔽在房內的少年,正背靠在門扇前,低下頭沉默不語的望著某個黑暗角落。
他和她是不一樣的——他一直都知道。
儘管很努力的去剋制自己不要和誰建立什麼牽絆,然而那個瘦小而倔強的身影卻始終讓他無法狠下心去驅趕。
坐在石階上的女童怔怔的看了一會兒螞蟻搬家的情景,陡生無趣,開始撿過一根枝藤在地上寫寫畫畫——顯然不知道房內那人此刻內心百轉千回的想法。
“你還要坐多久?”門突然被無聲推開,身著黑衣的少年斜靠在門框邊上,略有不耐的輕聲抱怨了一句:“打擾到我休息了。”
“啊——”她侷促不安的站起了身,微微有些詫異,“原來你在啊?”
“嗯。”他微微應了一聲,神色冷淡。
“哦——”她愈加侷促起來,不知該怎樣解釋。儘管她自認為和別人比,和他比較熟稔,“希望你別介意,我只是想過來和你說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的童年可以說是很悲慘了,我可以直接跳過後面的劇情嗎2333333
☆、少年歌
靜默良久; 他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見她時的樣子——他其實一直都滿含譏諷的想要見識一下這位葉家少主人的模樣。他原以為這樣眾星捧月的孩子多少會是驕縱且不知天高地厚的。
然而當他終於無意間看到那個瘦小安靜的身影時; 卻看見那個女童偷偷的彷彿不敢見光的小偷般; 躲在暗處落寞的去凝視一個懷抱三歲孩童的婦人,表情滿是傷痕。
他不由訝然——她看上去很不快樂; 並沒有預期中的驕縱和乖張。
明明不過七八歲的年紀; 一雙眸子裡卻沒有孩童應有的快樂和雀躍。彷彿一言一行都必須要謹小慎微般的小心翼翼,小小的眉眼裡毫無生氣; 充滿抑鬱和不安——完全不似一個身兼重任; 被眾人捧在手掌心裡的千金。
……
“那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哦。”等了許久也不見對方回應,她以為他真的睏倦了,便揮了揮小手; 藉故離開。
“你想要同我說什麼?”未料他突然出聲; 嗓音淡淡的,將她攔住。
“我……我們以後可以一起玩麼?”她有些驚喜,全然沒有姑娘家的矜持羞澀,誠摯的邀請著,眼裡有羨慕的神色。“就像安原和阿瑤他們那樣。”
“他們哪樣?”他微微蹙眉,“我對小孩子家吵吵鬧鬧的遊戲不感興趣。”
可她卻聽明白了他語氣裡更深一層的意思; 立刻眼角一彎如同月牙一般搖頭,“我不會吵也不會鬧。”
…………
彷彿生活中終於多了一抹趣味; 她的眼裡偶爾的會閃過一絲屬於孩童特有的純真和雀躍。
再有兩個月便是她十歲的生日,同時要迎接的,還有她作為十二神啟的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