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
結界撐了一個時辰,當這裡所有的人都退到百里之外的安全地方後,她才撤了結界飛身而上,穿過那些水浪來到那隻妖龍身前。
這隻妖龍有一個名字,叫赤繁。
太陰之所以知道這隻妖龍的事蹟,是因為西方燃燈佛座前有一盞青蓮佛燈化為了一個叫做歸荑的神女,赤繁就是被她養大的。
那位神女當年愛上了善見城的一位神君,但那位神君卻為了救另一個神女而將她重創,後來她傷重墜入下界的西荒蠻地時,遇見了赤繁。
赤繁本是龍族的少主,降生於自己的父親——龍皇平定北海的妖龍族那一年冬天。
那一年,妖龍的血染遍了整個北海。因為殺孽太重,赤繁一出生就揹負了父親的罪孽,化為了妖龍。
龍皇為了證明自己鐵面無私,於是在赤繁六歲暴戾性情初顯時選擇大義滅親,結果卻被從天而降的歸荑阻攔。
歸荑本在佛前耳濡目染修了一副凡事都看得開的性子,但一個無辜的孩子因為父親犯下的罪孽而被自己的父親殺,她又怎麼看得下去?
於是她當著四海水族的面將龍皇批得滿臉通紅下不了臺,最後逼得龍皇將自己的兒子逐出海域,流放到西荒的蠻地之中。
赤繁撿回了一條命,從此跟在歸荑身邊。
歸荑覺得既然撿了他,便要對這條赤紅色的小妖龍負責,於是她悉心教化他,傳授他佛理和術法,希望能洗去他身上的原罪,把他未來的路正回來。
但赤繁卻從一開始就順從異常,他在她面前總是藏得很好,半點也叫她琢磨不透。
他就像個乖巧懂事的孩子讓她無從下手。
歸荑以為自己的教授有了成效,便慢慢放了心。
她當初被打落凡間,傷到了根基,不得不常常去閉關,而且一閉關便是幾十年的光景。
所以完全不知道這個孩子在其他人面前會是另一個模樣。
歸荑閉關了多久,赤繁就在西荒蠻地殺了多久的獸靈,他在練習,在學著怎麼復仇。
幾十年的光景,西荒已經被他殺的沒有多少生靈了,少年那一雙漂亮的鳳目裡,回眸轉眼都是浸了血般的冷笑和譏誚,眼神寒若刀鋒。
妖龍的成長週期很慢,幾十年過去,他依舊只是個少年的模樣。
歸荑出關後就看見赤繁在外面等著她,他個子高了一點,人瘦了一點,臉上是她熟悉的沉默和乖巧。
她閉關之後傷勢還是不見好,似乎已經沒有可能再回到神界了,赤繁忽然問她,“那個人是善見城的時音神君嗎?”
歸荑很驚訝,他明顯知道她的事情——不過她本來也沒想過要瞞著他,所以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麼。
赤繁聽到了她的回答,也沒有接著問。
歸荑和他一起生活了一個月後,又開始了新一輪閉關,只是這次更久,久到那個模樣俊俏卻手段陰狠的少年已經被擁為妖龍一族的君王,並且揮軍入海,替妖龍族報了當年的血仇時她還沒有出來。
幾百年過去,歸荑始終在閉關。
凡世的水患開始肆虐,那些妖龍四處為禍人間,善見城終於被觸怒,派遣了五位主神之一的太陰神君下界。
太陰本來想好好和他講道理,結果那隻赤紅色的妖龍直接在她身前化作了一個一身赤衣的年輕人,眼也不抬的問她,“時音在哪?他不敢下來嗎?”
太陰終於明白這隻妖龍在人間作亂的原因,他要逼時音神君現身。
作為善見城的主神之一,她當然不能這麼被動。
神和妖龍打起來,當然是神的贏面更大——於是太陰亮出了法器和他鬥起來,四周海水翻騰,遮天蔽日,似乎要將整個凡世淹沒,一場架打了不到半天,她就從天上一身血的摔了下來。
而那個赤衣男子始終毫髮無損的站在翻起的浪花上。
“幫我轉告時音神君,我在人間等他。”
太陰從地上爬起來時,發現自己渾身靈脈皆斷,神力暫無。
沒有神力的神,便和一個普通的凡人差不了多少。她傷的實在太重,覺得應該找個地方養養傷,等稍微恢復些神力再想辦法回善見城好好和其他神商議一下怎麼辦。
赤繁的力量遠比他們想的還要可怕,也許羲上該派下來貪狼或者破軍。
她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外走,地上留下了一串血腳印。
這裡的城鎮已經空無一人,她走了很久,久到出了城進了一片城郊,她才在一個幽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