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剛才李憐花收針的剎那,剛好同是他舊力剛消,新力未生的剎那空隙,使他欲攻不能,不敢冒進。
唯有守在原處,不敢冒進。
李憐花施展渾身解數,務求在氣勢和心理上挫折對方,其中的智慧意境,尤為高絕。
亦只有他神乎其技的華佗針法與浪翻雲的覆雨劍法,才能造出這種奇蹟的戰況。
針芒再起。
一團強光從李憐花手中暴起,化作長虹,直擊談應手。
談應手感到華佗針那強大得令人壓抑的威勢,氣勢早已被奪的他,如何受得了。
狂吼一聲,手中的鐵簫閃電般向華佗針的針尖點去,同時身軀像片枯葉般往後飛退。
李憐花微微一笑,針芒像流水不可斷般突然中斷。
爆起另一團光點。
往四方擴散。
李憐花身法加速,閃入光點裹,就若刺縮入了它的戰甲內,避過了談應手的鐵簫。
光點狂風驟雨般緊跟著再次向他捲去。
談應手心叫大駭。
大手狂縮,左手的鐵簫幻出千萬光點,迎上攻來的華佗針。
危急間,勝負立決。
談應手感到自己被李憐花內中暗含十三種力道的華佗針破了他護體的"玄氣",震斷了他的心脈。
談應手知道自己完了。
他直直地站定著。
臉上再沒有半點血色。
燕菲菲嬌軀一震,搶入戰圈,一手緊摟著他,一臉不能置信的神色。
沒有人能使談應手負傷的。
正在擊鬥中的兩幫人也已停下,而陳通一眾人等,腳步不斷後移。
李憐花用可憐的眼神望向談應手,嘆道:“這是何苦來由!”
談應手嘴角牽出一絲苦笑,喃喃道:“這是何苦來由!”
苦笑凝結。
談應手雙腿一軟,巨柱不堪撐持般倒入燕菲菲懷裡。
這一代霸主,最終可以死在女人的懷抱裹,也不知要在前幾世積得多少福分,才抵消得今世的罪孽,能如此死得其所。
燕菲菲呆若木雞,完全不知道應如何去作出反應,到此刻她才知自己是如何深愛著談應手。
陳通等人一聲大喊,轉眼逃個一乾二淨。
第二十六章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絃。
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
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
尋聲暗問彈者誰以,琵琶聲停欲語遲。
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後《六么》。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灘。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沉吟放撥插弦中,整頓衣裳起斂容。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
十三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
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
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汙。
今年歡笑復明年,秋月春風等閒度。
弟走從軍阿姨死,暮去朝來顏色故。
門前冷落鞍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
商人重利輕別離,前月浮樑買茶去。
去來江口守空船,繞船月明江水寒。
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干。
我聞琵琶已嘆息,又聞此語重唧唧。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我從去年辭帝京,謫居臥病潯陽城。
潯陽地僻無音樂,終歲不聞絲竹聲。
住近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