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若當真有那一日,我願陪你來此。”
……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玉煢的臉上落滿了冰冷的六角形雪花,一直到身邊的芸儀呼喚他,他才回過神來。
“走吧。”他道。
☆、四、惆悵東欄雪,人間看得幾清明
四、惆悵東欄雪,人間看得幾清明 …
藍楹湖灣小島上,長孫馥霖正獨坐於北海亭中撫琴。
她沉吟片刻,隨後閉上雙眼,將外在的一切都排除在外。先呼氣,再屏氣,隨後,隨著那一口氣的撥出,雙手一撥,琴絃發出清脆的聲音,敲破了原本的寂靜。緊接著,流暢的琴音便緩緩從琴絃中瀉出。那琴音不似流水般譁鬧,反而如空曠的山谷裡輕輕拂過一道清澈的風,拂過重巖疊嶂的山林,拂過潺潺而流的小溪,拂過堅硬不移的磐石,空靈無比,彷彿脫離了塵世,不沾染一點兒人煙。
琴音漸漸到了**,然而,卻沒有半分急促,而是更加的空絕,讓聽者彷彿身處在涼而不悽的寒食節,那種芳草萋萋,漫天飛花的暮春時分,彷彿看見了白錦無紋玉樹瓊葩堆雪;又彷彿身處暮靄沉沉的靜夜裡,彷彿看見了冰清玉潔天姿靈秀的神人。長孫馥霖從始至終閉著雙眼,雙手卻嫻熟地撥動著,她已經在琴聲所捏造的世界中沉淪。
緊接著,她薄唇輕啟,空靈的歌聲環繞了整座大堂。
“靜夜沉沉,浮光靄靄,冷浸溶溶月。人間天上,爛銀霞照通徹。”
“浩氣清英,仙材卓葷,上下難分別。瑤臺歸去,洞天方看清絕。”
無數不知名的白色飛禽從四面八方湧來,一時間,大堂的橫樑、窗樞、地上、甚至是長孫馥霖的七絃鳳頭琴旁,都落滿了白色飛禽。
風吹散了長孫馥霖的長髮,三千青絲在身後飄揚,仙氣十足。長孫馥霖今日並沒有如同往常一樣穿著厚重華美的華服,頭頂繁瑣的鳳冠,臉上敷滿白白的粉末。她素顏素衣,微微長開的容貌上露出淡然清絕的神情,恍若姑射神人。
一曲罷了,長孫馥霖睜開眼,眼睛裡卻透著凌冽之氣。她狠狠一揮手,將面前的琴打翻在地,古琴落地發出“砰”得一聲巨響,琴絃剎那時齊齊斷裂。
很難想象,能彈出似方才那樣空靈清絕的女子,心中竟包含著如此強大的怨氣。
一直守在外頭的紫玉聽到聲響,猶豫了片刻後快步走進北海亭。眼前的景象入了她的眼眸,她二話不說招來了幾個宮人收拾古琴的碎片,自己則走到長孫馥霖的身旁,等候她的指示。
“柒魂琴一共有七條琴絃,宮、商、角、徵、羽、變宮、變徵。”長孫馥霖雙手放在胸前往兩邊相反的方向一掃,一束靈光散過,一張精緻古樸的琴架便出現在她的面前。然而,琴架上只有六條琴絃,尚有末尾一處還空著。
“長意一行人得到了花美姒守護的宮弦、灝守護的角弦,南山慕容氏守護的羽弦,魔界雖先行一步奪走了靈山鮮卑氏守護的商弦、蓬萊瀛九島孟氏守護的徵弦以及青丘九尾狐族守護的變徵弦,但最後還是被我神界重新奪回。”紫玉接下去道,她的眼中閃爍著些許自傲,“如今,僅剩下一條變宮弦,公主大可放心了。”
長孫馥霖用手拂過冰涼、散著金光的琴絃,忽然一把揪緊。琴絃發出“沉悶”的低吟聲,金色的光芒映襯著長孫馥霖憤怒的臉龐。
“你可知,這最後一條琴絃現在何處?”
紫玉說話的時候習慣性躬身低頭,此刻也不禁抬起頭來注視著自己的主子。
“公主,可是派去巧奪魔界手中的變宮弦的人出了什麼么蛾子?”
長孫馥霖緊緊攥著琴絃,許久才鬆開。她的手掌被六根琴絃生生劃了六條血痕。然而,很快就痊癒了。
“老魔女還尚未甦醒,那些魔界的蝦兵蟹將怎會是我神族的對手。”長孫馥霖廣袖一掃,冷哼道,“若變宮弦真在魔界手中,我現在早就高枕無憂了。”
誰說不是呢?紫玉心道,不知是何人拿走了這變宮弦,讓她一向尊崇的大祭司,鳳凰族長公主如此為難。
“紫玉,你可知長孫寧霄現在何處?”
長孫馥霖這冷不丁的一句話把紫玉驚到了。這麼多年,長孫馥霖從未從口中提到過這個弟弟的名諱,即便是提起,也以“冥王”代稱。
這都是因為鳳凰族極力想要隱瞞長孫寧霄的存在。
可這一次,長孫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