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翡翠閣的花魁,要什麼有什麼!你個庶出的賤骨頭也不好好照照鏡子,看看你有沒有資格和我說話!”
這話戳中了袁旺的痛處,連一旁的蔣佑君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一直默不作聲的海棠卻再也沒辦法保持沉默,她衝上前,一把扶起袁旺,冷冷地對木葉說:“木葉姑娘,就算你不顧及自己的形象,也請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袁家的十方樓,袁公子是袁家的三少爺!你當眾羞辱他,就等於是不把袁家放在眼裡,就算袁公子在家中不受寵,你覺得袁老先生會這樣任由你侮辱袁家的人麼?”
木葉聽了這番話,嘴角抽動,看了看海棠怨毒的眼神,袁旺絕望的神情,又看了看上官姝滿臉諷刺的笑容,最後,她看到獨孤楝正用一種厭惡的目光看著她。她再也無法自持,一甩手就跑出了十方酒樓。
上官姝看著她的背影,笑道:“來,我們繼續!”
暖人的陽光透過精緻的窗樞上掛著的粉色西域帷幔,輕輕地撫摸著上官姝的臉頰。上官姝睜開眼,看見廂房內飄舞著的紫色羅幔下,獨孤楝趴在桌上酣睡著。獨孤楝本就長得十分俊朗,睡夢中的他退去了平時的英氣,顯得更加可愛動人。上官姝站起身,輕輕走到他的身邊,凝神看著面前的男子。想起昨晚的事,上官姝的臉上忍不住浮出一絲笑意。
就在這時,一陣急切的敲門聲傳來,驚醒了獨孤楝。上官姝皺了皺眉,起身開啟廂房的門,門外,老鴇一臉焦急地看著她。
“嬤嬤,有什麼急事麼?”上官姝親切地問道。
老鴇著急的心情溢於言表,她一字一句地說,“翡翠閣的木葉姑娘,死了。”
☆、第二十一回:夾竹桃(二)
袁旺是袁家的三少爺,他的母親是舊年袁家的一個洗腳的女婢。因為袁家當家的一次酒後亂性,這才有了袁旺。母親早亡,身份卑微又性格懦弱的袁旺在家中很受欺負。為了躲避家中紛擾,袁旺主動搬到了丙子巷口的一個小院落里居住。
丙子巷位於花城的邊郊,素來清淨,今早卻是一大早便有許多嘰嘰喳喳的聲音響個不停。海棠看著身旁熟睡的袁旺,決心自己起來探個究竟。等她梳好妝,起身出門檢視時,卻見昔日鮮有人跡的丙子巷口圍滿了人。
“這位大嬸,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圍了這麼多人?”海棠好奇地向旁邊一個提著菜籃的大嬸問道。
“出人命啦!”大嬸神秘兮兮地說,“聽說啊,這一大早的,附近院落的小賴在丙子巷內的井裡發現了一具屍體!”
“什麼?”海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花城一向民風淳樸,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她努力踮起腳尖,卻看見丙子巷深處站著許多衙門的捕快。
“喂喂喂,大夥快看,小賴出來了!”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句。眾人瞪大眼睛看向出來的小賴。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井裡頭是誰啊?”剛才和海棠說話的大嬸迫不及待地問。
“是翡翠閣的木葉姑娘!”小賴滿臉遺憾地說,“嘖嘖,死的那叫一個慘!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啊……可惜了這麼個好模樣!”
“八成是自盡吧……”周圍的人一片唏噓,小聲地議論起來。
“木葉!”海棠嚇得倒退幾步,這動靜反而引起了身旁人的注意,小賴驚奇地道:“你是藍雀閣的海棠姑娘?”
眾人聞言齊刷刷地看向海棠。
“我……我不知道!”海棠嚇得扭頭就跑回袁旺家。
丙子巷外人聲鼎沸,丙子巷內卻一片寂靜。捕快中一位高大英俊的少年正鎖眉深思,他便是花城傅縣令的大兒子,傅雲。破敗的院落裡,枯草落葉滿地都是,整個院落十分蕭索,只有一株夾竹桃開得出奇得豔。木葉冰冷的屍體正靜靜得被放在地上,顯得十分陰深。她原本美麗的夾竹桃襦裙已經溼透,和屍體旁的夾竹桃樹卻相互輝映。她的面板已經被水泡爛,慘白的臉上雙目眥裂,空洞的眼睛望向天空。
屍體旁,一個垂掛髻,身穿半臂齊胸襦裙的少女正在細細查探著什麼。片刻後,她站起身,舒展了痠疼的身子。
“小雨,怎麼樣?”傅雲急切地上前詢問自家妹子。
那個叫傅雨的傅家二小姐甜甜地笑了笑,雙手背在身後,繼而用稚嫩的聲音一本正經地說道:“死者死亡的時間是在昨夜三更兩點左右。而死者死亡的原因呢……從表面上看,是掉入井中溺水而死。”
“溺水的話,應該就是自盡沒錯了。”傅雲鬆了口氣:這陣子父親上京處理事情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