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被打敗，這塊曾經繁榮的淨土已經荒蕪。白色的草翻滾著浪，在風聲中嗚咽，殘枝敗葉，斷壁殘垣，泥濘小道。

就好像詭譎的城池一夜之間化作虛無，海市蜃樓般。

茫茫草地上，兩個人影一前一後走著。他們的步伐很慢，很慢。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白衣飄飄的男子，從袖口和領口的整齊程度都可以看出，這個男子是一個極其整潔的人。

可就是這樣的人，他的長裳下襬撕裂了一個巨大的口，整件衣服的其他地方也已經破敗不堪，上面還沾著不少黃泥。

他身後的女子也好不到哪裡去，原本華貴的紫衣幾乎被撕成了碎布條，零零散散地掛在她的身上。她白皙的手臂上佈滿大大小小的傷痕，性感的鎖骨裸露著，脖子上也有一道疤痕，還在流淌著滾燙的血。

應該沒有人會猜到，草地中的這兩個恍若流浪漢的人，一個是堂堂蜀山掌門，另一個是魔界聖君夫人最寵愛的洪荒玄狐。

“啊——”花美姒眼睛一花，一頭栽倒在地。

長意立馬轉身接住了花美姒，道：“你怎麼樣？”

“我……好累……”花美姒倒在長意的懷裡，喘息道。

“你不能睡，你要堅持！”長意急了，“再等等，慕容青羽可能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長意，你要好好……活著……”花美姒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她的眼皮上下打架起來。她快要撐不住了！

“花美姒！你是洪荒玄狐，你是女媧之靈，你青春永葆年齡無期，你怎麼可能死？”長意死死拽著花美姒的衣裳，“你好好活著！你忘了江瑤的封印了？玉雪霜鈴的事情還沒解決，神器還沒聚集，你不能死！”

長意話音剛落，花美姒便掙扎地要站起來。

“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的任務還沒完成，我的使命還沒結束，我的父親，我的弟弟，不！我不能死！”

“對，對，你不能死，不能死！”長意見花美姒終於有了生的希望，便放下心來。

“可是，這個鬼地方，到底要怎麼出去啊？”

……

【幾天前】

南山的森林與三危山的雨林有很大的不同，森林內多雜草荒木，時而有秋蟬鳴，野獸吼，一整個夜晚都不平靜。

然而對於長意而言，不寧靜的卻不是這些。

這一夜，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花美姒？”長意擰眉，“她似乎一直在跟著我們……難道是魔界的陰謀？還是和玉雪霜鈴有關？”

花美姒的身影僅僅在大樹後面一晃而過，如果不是長意非常確信自己看得真切，他絕對會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長意一路尾隨花美姒，他原本並不抱有追上花美姒的希望，因為經過幾次交手，他非常確信花美姒的靈力比自己強很多。可一路追下來，花美姒的身影卻依舊看得十分真切。

“她要是真想逃，我肯定追不上他。”長意回想起花美姒的絕招——一瞬間融入空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麼說來，她是故意讓我跟上她的！她想引我去什麼地方？”

剛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長意第一反應是花美姒在用調虎離山之計，將自己調走，好對江瑤不利。可他又聯想起玉雪霜鈴的事情，知道花美姒不敢傷害江瑤，也就放下心來。

“算了，就跟上去吧！看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沒想到，這一跟，算是跟錯了。

……

花美姒原地修整了一會兒，就再度想要啟程，卻被長意攔住。

“今夜就算了吧，你也累了。明早再繼續吧。”

“不行，”花美姒道，“多待在這裡一刻，就多一分危險！我們得儘快逃出這個鬼地方！”

“可按你這樣盲目的尋找，走到累死也走不出去呀！”長意不理會花美姒，自顧自坐下，“倒不如靜下心來好好想想辦法。”

“今這個鬼地方也不是一兩天了，咱們把能想的辦法都想過了，有用麼？”

長意不答。確實，自己剛才說的話聽起來更像是在自我安慰。能有什麼辦法呢？在這個不能使用法術，晝夜顛倒，季節混亂，不分方向的地方，他們就好像茫茫天地中的兩片渺小的落葉，脆弱而無助。

花美姒乾脆坐了下來，靜靜地望著天空。

……

【幾天前】

長意一路跟著花美姒，不知不覺竟到了羽民國境內。花美姒終於在一處戈壁旁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