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想到你居然還敢留在山上。”黎凰沉默了片刻,忍不住問道,“死不了的倚仗這麼強大?”
“那三星山之會若是真的成了,你讓點好處我陪些笑臉,你我這些花花腸子,還有這凡人世界可就真的要死了。”
“所以,我還想再放一把火呢。”單烏輕笑,他現在披了一個裂口人的皮,兩邊的嘴角斜過耳際,翻卷著紅彤彤的粘膜,牙齒也幾乎全部暴露在外——因為相貌太過可怖,所以就算是同門的師兄弟,也沒多少人願意多看他幾眼,而他也總是低著頭回避他人視線,故而單烏的偽裝就算有些偷工減料,卻也一直沒人發現。
單烏跟在一隊搜尋的弟子身後,正一路往著同舟的所在的山頭而去。
紫霞山的諸多上師之中,也就同舟能夠佔據這麼一個**的山頭。
山頭在主峰西北,比主峰矮上一些,山腰處有一條鐵索連線著兩座峰頭,鐵索之下淡紫色的雲海翻湧,更有彩虹長掛天際,其風光景象,倒是蔚為壯觀。
“快看,這陣法果然有被破壞的痕跡。”有人指著一塊石頭叫喚了起來,那石頭上一條清晰的劍痕,將石頭上刻畫的那記符文直接劈成了兩半。
白鶴等幾位上師的住處都已經被發現有外人闖入,不但那幾位上師的多年收藏被搜刮一空,那些留守的小道童也似乎被抽了魂煉了魄,一副痴痴呆呆只知吃喝拉撒睡的模樣,不管他人使用什麼手段,都無法從那些小道童口中挖出什麼有價值的資訊來。
於是到了最後,還剩下同舟的山頭境況不明,而根據這入侵之人之前的行為判斷,當不會有漏網之魚。
……
其實本來的確不會有漏網的,但是在破解同舟那山頭外面的屏障的時候,黎凰發現了極為陰險的一個陷阱。
這個陷阱雖然不會對人有直接傷害,卻在人的身上留下一個去不掉的烙印,如此一來,不管這入侵之人如何改頭換面,都有極大的可能會被同舟給揪出來。
故而單烏遲疑了片刻之後,乖乖退了回去。
不過眼下,開路之人的手中,領的可是宗主親賜的山中護法的令牌——這是需要滴血立誓才能使用的令牌。
“見此令,如護法大人親至!”開路之人大喊了一聲,眾人紛紛伏地,而那枚令牌則被他恭恭敬敬地對著那山頭的方向捧過了頭頂。
隨即一聲巨響如晴空霹靂一樣從那令牌之上翻滾而起,正是天聾的聲音,而伴隨著這“開門”兩個音的漸漸遠去,山頭之間的雲海劇烈地翻滾了一番之後,竟彷彿被直接削去了一層。
這是早已封存在令牌之中的命令,道理和符籙差不了多少——就算是上師,也不可能隔著這麼遠還能施展法術。
那根原本只有兒臂粗細的鐵索猛地顫抖了一下,彷彿從上面抖落了一些累積的塵埃,繼而云海翻湧,圍繞著這根鐵索,瞬間鋪展開了一條雲路。
那些從鐵索之上抖落的東西就是之前讓單烏退了回去的陷阱,而那些雲海顯然也是陣法的一部分,貿貿然飛渡,不知會發生些什麼。
一隊人馬列著隊伍,飛快地從雲路之上透過,單烏壓在最後,而那雲路就緊緊貼在他腳後半尺的距離不斷崩散,不快一分,也不慢一分。
“同舟道人之手段,我不及也。”黎凰忍不住就感嘆了一句。
同舟道人的山頭看起來倒是沒有任何異樣,甚至連引路的道童都是眉目清明,毫無僵硬麻木之態,於是單烏跟隨的這領隊之人不由地鬆了一口氣,收起了那枚令牌,正想上前例行盤問兩句。
卻沒想火居然就從隊伍的後方燒了起來。
……
單烏的腳從雲路上離開的時候,那雲路再一次變成了鐵索並且上面那些陰損的陷阱,也重新附著了回去。
換句話說,同舟道人這山頭,又變回了他離開之時,那種封閉,隔離,無人知曉內部會發生些什麼的狀態。
而這一點在得到了黎凰的確認之後,單烏果斷地動了手。
一條火線從單烏的袖口彈出,火線之中包裹著一根銀亮的絲線,正是承載了單烏新修煉出來的火屬靈力的如意金——他的控火之術還沒那麼好,只有靠著如意金才能牽出這樣的火線——那條火線輕輕地擦過單烏身前那幾個道人的脖頸,直接就往領隊之人的後腦勺撲去。
領隊之人總算還留了一絲警惕,感覺到腦後氣氛不對,護身術法便施展開來,背上竟就出現了一個碩大的龜殼。
火線沒有直接撞擊在那龜殼之上,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