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單烏完全沒有打算按照早先安排這麼做,在他看來,這種做法最多隻能護住穿山龍一條命,而在這麼多人的壓逼之下,在穿山龍離開之後,自己這些人搞不好真的只有點燃引線這一條路好走——這正是死士該做的事情。
死士,這也正是穿山龍給單烏的定位,而單烏,覺得自己的能耐可比死士大多了。
所以單烏的視線並沒有盯著風波莊的門口,也沒有盯著風波莊二樓那些晃動的人影,而是緊緊地盯住了距離他最近的那個人的脖子,並握住了自己腰畔的刀。
……
月亮漸漸上了中天。
第5回 龍虎鬥(中)
雖然風波樓的二樓似乎仍只是傳出散碎的小動靜,但是周圍的氣氛正漸漸變得越來越緊張,單烏已經能感覺到,時機將至。
突然,風波莊二樓那扇窗戶嘩啦一聲四分五裂,一把椅子從那窗戶裡面被扔了出來,同時還伴隨著不知道是哪方人物的一聲大吼。
“動手!”這是風波莊二樓上面傳出來的動靜。
“唰啦啦!”這是兵刃紛紛出鞘的聲音。
“啪嗒啪嗒。”這是很多人開始跑動的聲音。
“噗!”這是刀子斬到了肉上,而後血液飛出的聲音。
“啊——”這是一個突然被滾燙的熱血淋了一頭一臉的蒙面人,受到驚嚇後發出來的尖叫。
這個時候,還沒有人衝進風波莊,風波莊二層的人也不過是剛剛拉開對峙的架勢,只等著埋伏的人們一擁而上決定勝負,所以這突兀的一聲尖叫,幾乎打斷了所有人的動作。
尖叫之人顫抖著回過頭,發現原本就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腦袋已經完全歪到了另一邊,脖子折斷了一樣,而斷口之處噴薄而出的血液,甚至高過了旁邊的屋簷。
尖叫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有一道雪亮的刀光迎面而來,於是他的第二聲尖叫便卡在了嗓子眼,而後他的視線,便已經變成了一片只有幾顆黯淡的星星的夜空。
“有埋伏!”反應過來的人開始尖叫,而這些埋伏之人大聲喊著有埋伏這件事,讓單烏不由自主地咧開了嘴角。
“殺!”單烏高喊了一聲,他被那兩人的血澆了一頭一臉,沖天而起的血腥味幾乎在他身邊形成了有形的殺氣,他的手腕也有些痠疼,因為他手裡的刀並不是好刀,所以他這樣連砍兩個人的脖子所帶來的反震之力讓他覺得有些無力,但是好在這兩刀的效果已經達到了,當他再一次舉起刀斬向下一個人的時候,被斬之人竟被駭得只能僵直地站在原地,而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則顫抖地跌坐在地,發出一陣驚恐的尖叫。
這些和單烏一樣的混江湖的底層人物,平常就算作威作福,也不過只是仗著體格和拳腳功夫,隨便把人揍上一頓,這樣的揍法要的是傷痕累累,長痛難捱;或者在遇到與自己差不多本事的人的時候,雙方拿著刀互砍,砍得每個人身上都有七八條傷口了才能勉強分個勝負——這樣的過程中當然會死人,但是這種死人法,完全不會造成這樣一刀下去身首分離才能帶給人們的震撼效果。
而眼下這種毫無反抗被幹脆利落地斬殺,會讓人深刻感受到彼此之間武功的差距巨大,也會自然升起一種無力反抗的心態。
事實上,這些人在面對單烏的刀鋒的時候,並不是完全沒有能力反抗,只不過,他們都被這從未親歷過的兇狠的刀勢給嚇住了。
切身面對這種兇狠就彷彿:“哪怕這人死了刀斷了,這已經揮出來的刀,也能輕易要了我們的命。”
狹路相逢勇者勝,能夠先讓對方膽寒,便可搶佔住這爭鬥的先機——這正是單烏仗著自己這單薄的身體,卻能在這一年之中能夠帶著人連線打出勝仗的關鍵。
在白虎門的這些人還沒有找回被驚嚇掉的魂魄之前,單烏的手裡已經又結果了幾條人命,而他的瘋狂斬殺以及口中的號令也提醒了其他人,於是慘叫之聲此起彼伏遍地開花,風波樓外一時大亂,昏暗之中根本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隨時會有刀子從自己的身後捅來,於是有人想都沒想,直接就揮著刀子對著自己身邊的人開始動手。
“那個人是單烏!”突然有人從旁邊棚戶的房頂上站了起來,指著正在人群之中衝殺的單烏大聲說道,這個名字一出來,場中居然靜了片刻,顯然這個打架不要命的小子,名頭已經頗為響亮,更幾乎成了白虎門中,排名前幾位的幾欲除之而後快的人物。
“就是你爺爺我!”單烏笑道,他剛剛將一個人前胸後背穿了個透明窟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