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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笑靨,櫻桃小嘴,全套的妝容彷彿古早時期壁畫上的仕女,隆重得有些怪異,當然也可說這是一種彷彿穿越歲月而來的美感。

那女子一聲輕輕的“哼”,便讓老者的動作僵在了空中。

“花似夢,你不該來的。”片刻之後,老人緩緩放下了手,頭也不回地說道。

“哼,我這回要不過來,這新鮮的小子便又要被你玩死了。”花似夢迴答道,聲音作為一個美貌的女子來說,出人意料地有些低沉,卻是充滿了磁性。

花似夢提著那宮燈便款步走到了單烏的身旁。

一隻穿著紅色繡花鞋的小腳從裙邊下伸出,將單烏給輕輕翻了個身,隨後那腳尖在單烏的臉上輕輕擦了兩下,將單烏的臉給露了出來。

花似夢的燈籠微微往單烏的臉旁邊湊了湊,隨即她的表情就有些意態浮動,眉眼也彎了起來。

“這小鬼與文先生似有淵源,而且他走過了人道……要知道人道早就被文先生動過手腳,其中玄機,可不尋常,還是待我將他……”老樹樁似乎並不介意多嘴的評價,反而意圖勸說一二。

“聒噪!”花似夢手一翻,隔空一掌揮出,啪啦一聲便將老樹樁的腦袋給打得往後掀了一下。

“在這裡,難道還有人,能比我對文先生的事情還上心的麼?或者比我更知道這人的肉身都是怎麼一回事的麼?”花似夢彎下腰,有些粗魯地伸手提住了單烏的頭髮,把他從地上死狗一樣地拖了起來,也不管單烏的傷口在地上怎麼磨蹭,就這樣直接拖著他繞過了老樹樁,從那暗門裡款步走了出去。

而老樹樁一直等到暗門再一次關閉之後,方才嘎吱嘎吱地將腦袋給扳回了原位,表情也重新沉寂了下來,片刻之後,老樹樁面無表情地發出來一陣有些瘋狂的怪笑。

“文先生……嘿……文先生……”

老樹樁怪笑著,將手裡的龜殼一翻,裡面的銅錢被他倒了出來。

卻是一地破碎成黃豆大小的銅錢碎片。

老樹樁喃喃地念叨了兩句,眼睛在笑,嘴角像哭,而身上堆著的書冊開始撲騰得彷彿一群大蛾子一般,隨即一個無形的氣流匯聚而成的巴掌從老樹樁的面前落下,啪地一聲拍在了地面上,地磚完好無損,那些銅錢的碎片則徹底化成了一小撮一小撮亮晶晶的碎末,隨著那老樹樁的一聲長嘆,飄散進了黑暗之中。

如豆的燈火紋絲不動。

……

單烏不知道自己在昏沉之中都夢了些什麼,一忽兒好像自己錦衣玉食地在大戶人家裡被人小祖宗小祖宗地叫著,一忽兒又跌進了泥水地裡滿身狼藉手裡還緊緊抓著一個被人踩扁了的饅頭,一忽兒在冰天雪地裡徒步跋涉前面後面都是白雪皚皚,一忽兒又彷彿回到了被烈火焚燒的那一夜,回憶反芻,使得單烏對死亡與痛苦的恐懼都漸漸麻木……

而在這些夢境變換的時候,總是時不時地穿插進一個嫋嫋婷婷的女子身影,而隨著他的夢境變得越來越淺淡越來越模糊,這個女子的容貌也漸漸清楚了起來。

彷彿是壁畫上的一張女人臉,白白的底色,濃黑的眉滴血的唇,繁複而精巧的花鈿,甚至還穿著胸口低低的宮裝,露出一條深深的溝壑來。

這樣漸漸清晰的女人形象,讓仍處於昏睡之中的單烏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長了這麼大,居然還是一隻童子雞。

“多麼悲哀的人生,這輩子好不容易做一次春夢,夢到個姑娘還是壁畫上的……”單烏有些哀怨地想著,而這個哀怨的念頭似乎終於讓單烏察覺到了自己的意識並不處於現實的世界之中,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夢境,而自己,已經在夢境之中沉迷了太久太久了。

女人的形象瞬間淡去,單烏的意識彷彿重入混沌之中,而片刻之後,冥冥之中彷彿有一點細微的光感,攏在了單烏意識所在的眼皮之上。

意識漸漸地在身體裡面蔓延,呼吸,心跳,這些證明人還活著的動作給了這一絲意識繼續前行的動力,終於,單烏感受到了自己的手腕,指尖,感受到了自己大腳趾的動靜,感受到了身上那些創口隱隱的疼痛。

單烏的鼻端甚至聞到了一股幽幽的香味,本能讓他狠狠地吸了一口,隨即他便感受到了那香味裡盪漾著的一股危險的氣息,這股氣息彷彿一根針一樣,狠狠在單烏的意識上紮了一下,疼痛讓單烏的意識警醒,而這警醒終於使得單烏的意識牢牢抓住了自己的身體並與身體合為一體。

單烏輕輕地呻吟了一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單烏的視線開始緩緩轉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