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的那個鬼物相比可謂是天壤之別。
而那老人的言下之意也很清楚,單烏這團魂魄只能是星雲的狀態,甚至連像羅關或其他鬼卒那樣形成個人身都不行,又怎麼可能會有那個實力與自己這幾近凝成實體的魂魄一爭長短呢?
單烏的注意力從那老人身上退開,同時四處張望著所在空間,雖然看起來似乎很是陌生——因為這處空間不但有天有地有上下之分了,腳底下甚至還出現了一些山巒河流——但是魂魄之中的本能,讓單烏知道這麼一處空間,其實是在單烏的識海之中,再換句話說,這一處空間,就是單烏這團星雲的家,或者說故鄉,歸宿……
——這就是自己要不計代價奪回來的地方,因為這地方極有可能關係到自己的生死,以及自己那些死而復活的秘密。
“本來或許是有機會的,可惜,那位高人的辟邪符呢?被你弄丟在那銅鏡之中了?”梁惠王嘿嘿笑道,“沒有了最大的倚仗,你區區一團靈體,又能玩出什麼花樣呢?”
“如果我說那道辟邪符是被我自己打散的呢?”單烏問了一句,言下之意我未必非要靠那道符文。
“那就是你自作孽不可活了。”梁惠王哈哈笑道,辟邪符背後的高人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威脅,所以他藉著羅關之手處理完了單烏的魂魄與肉身之後方才接手,而眼下單烏自己將倚仗丟開了,他自然再無可懼。
於是梁惠王頗為淡定地對著星雲一招手,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拖拽著單烏便要往梁惠王的手心飛去。
星雲旋轉的速度開始變快,在身不由己地前行了一段距離之後,居然硬生生地剎住了去勢。
“呵,有點意思,可你莫非以為,這失去肉身的十幾年,我就是白白荒廢的麼?”梁惠王的手由掌便爪,索性直接向著單烏這團星雲捏去。
四面八方的壓迫力量讓單烏無法動彈,於是星雲的一個尾巴被梁惠王捏在了手裡,整團星雲立即劇烈地顫動了起來,那一截被捏住的地方內部之間的星辰迴轉變得越發地急促和暴烈——或許可以類比於單烏的百脈暢通之體在對敵之時運轉內力的方法,於是那一截被握住的尾巴猛的變成了一柄匕首,穿過樑惠王的指縫,對著他的咽喉之處切去。
梁惠王的手緊貼在這條極速突進的尾巴的邊緣,單烏這一擊,不但帶起了一溜四下逸散的魂力,甚至在兩者相交之處傳出一種只有鬼物才能聽到的,尖銳刺耳的嚎叫。
星雲的尾巴刺進了梁惠王的咽喉,但是除了彷彿石頭扔在沙地上濺起了小小一蓬塵土的反應之外,梁惠王的魂魄甚至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
單烏也算見機夠快,在發現事不可為之後,那條被梁惠王捏在手中的尾巴直接崩散了開來——這畢竟是曾經將那枚辟邪符給硬生生撞散了的星雲,這一自爆,梁惠王的咽喉處出現了一個雞蛋大小的空洞,而那隻抓住了單烏的手,也失去了五根手指的形狀,於是單烏趁機閃了出去,行動的軌跡也開始變得飄忽不定,意圖讓梁惠王再也無法拿住自己的行蹤。
“嘖,垂死掙扎,也算可觀,不過更可笑。”梁惠王魂體之上的破損很快便恢復了原樣,看起來根本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說得好像你就不可笑一般。”飄忽著的單烏就這樣回了一句。
“此話何意?”梁惠王眉頭一皺。
“這差不多十三年的時間,梁惠王你早已經在凡人世界中成為一個笑話了,不,或許還不止……”單烏的話題卻有些出乎梁惠王的預料,“以為光靠祈求就能長生不死,由此折騰垮了大好的江山,而自己亦是死無全屍——不管是對凡人們來說,還是對那些修真之人來說,你的所作所為,都是笑話。”
“庸碌凡人,又怎麼可能知道我得到的好處?自從成了鬼身,我便在這地宮之中得到了九幽噬魂的全部精要,而我如今不但擁有不滅之魂,不死之身,身後更有百萬鬼卒大軍,要不了多久,就該輪到那些有眼無珠之人哭天喊地了。”梁惠王被單烏挑起了話題,一時之間竟也不急著動手,反而炫耀起自己這些年的成就來了。
“當真?”單烏反問,似乎是輕笑了一聲,見梁惠王沒有動手的意思,便也停下了那飄忽不定的軌跡,少掉的那條尾巴眼下也恢復了過來,只不過光澤黯淡了點。
“還能有假?”梁惠王皺著眉頭,不能理解單烏的淡定究竟從何而來。
“有些問題你肯定都沒有想過——譬如,你認為,如果現在我們共有的這具身體徹底死了,這一片識海也徹底崩塌,那麼等會活轉過來的,是你,還是我呢?”單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