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確需要恭喜師弟。”韓琦頷首微笑,同時手中捏起了劍訣,“如此,請教了。”
韓琦的話音方落,指尖向著李二狗一指,一道劍光虛影便向著李二狗的方向飛射而去,在那劍光虛影之後,竟是空氣都凝成了冰稜。
整個試煉場中居然就開始下雪了。
初時還有些稀稀拉拉,轉眼便是紛紛揚揚遮天蔽日,在那道劍光虛影被李二狗揮劍擊潰之後,更是風雪交加,將兩人的身形都徹底吞沒。
李二狗並沒有受到這風雪遮蔽的影響,他只是緩緩閉上了眼睛,將那白骨劍橫在了身前,整個人彷彿入定了老僧一般,似乎是想在這風雪之中站成雕塑。
韓琦卻感受到了李二狗的安靜所帶來的壓力在他的感知之中,李二狗的存在突然變得有些曖昧不明,彷彿這個人可以隨意地徜徉於生死之間,換句話說,哪怕自己一劍揮出,實實在在地落在了李二狗的身上,他也不會知道李二狗究竟是死是活,或者自己這一劍是不是真的斬在了實處。
“有意思。”韓琦的嘴角勾了起來,心中更是生起了躍躍欲試的情緒。
下一刻,雪霽天晴,呼嘯的風雪瞬間平息,繼而緩緩下落,而韓琦的身上,亦漸漸聚攏起了一層寒意,正是這層寒意將他這個人與那柄寒光劍連為了一體,彷彿劍就是人,人就是劍。
最後一朵雪花即將落向地面的時候,韓琦的劍光就這樣揮灑了出去。
一劍光寒。
圍觀之人只看到那試煉場中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之上突然暴起了一團光亮,耀得每個人的眼睛都是一團揮之不去的白光,雖然有試煉場上法陣的阻擋,卻依然讓圍觀之人生出了一種連神識都被凍結了的錯覺,不知直接與那一劍面對的李二狗,還能不能夠動彈得起來。
李二狗當然能動,還動得無比自如。
彷彿空無一物的雪山之巔,突然出現了那麼一個人,經歷了千山萬水的跋涉,最終將腳印在那片無垠白雪之上留下了一條清晰無比的痕跡,證明自己曾經來過,更證明自己已然征服了這群山之巔。
那柄白骨劍就這樣硬生生地破開了韓琦營造出的那白雪幻境,繼而直接壓在了那柄寒光劍之上,推著寒光劍一起,向韓琦的咽喉之處刺去。
其實這撞擊的力量對兩人來說都只能算是蜻蜓點水,雙方到這個時候仍是勢均力敵。
但是出乎李二狗預料的是,韓琦突然就撤去了自己加在寒光劍之上的靈力,身上原本凝聚的劍勢更是隨著那一片茫茫雪原一同消融,繼而竟是直接將自己的咽喉湊在了李二狗的劍下,於是下一刻,試煉場上陣法發動,硬生生地將兩個人直接給分開在了兩邊。
“看起來是我輸了。”韓琦的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方才經歷了極大的震撼,緩了口氣之後,將那柄寒光劍舉在了身前,臉上露出了頗為心疼的表情。
寒光劍上,一點雪花緩緩離開劍身,往地面飄下,卻被韓琦伸手接在了掌心。
那點亮光並不是雪花,而是寒光劍上被削下的一小塊萬年寒玉。
韓琦說出這個事實的時候,圍觀之人不由自主地都發出了一聲驚呼冰川天女的寒光劍,居然都敵不過李二狗手裡這無名的白骨劍
李二狗似乎也有些驚訝,但是韓琦那看起來真情實感的欽佩,讓他不得不將自己心裡的疑慮給暫且壓了下去,繼而抱歉地笑了笑,收起了那白骨劍之後,仍是那一副不聲不響和誰都不作對的老好人的模樣。
繼而半個時辰之後,韓琦與李二狗的這場切磋的結果便已經在蓬萊弟子之中傳播了開來,於是李二狗回頭之時走在路上,時不時都會有人出來討好地打著招呼,順便恭賀一番他的勝利,似乎能夠壓過韓琦一頭,是他們那些蓬萊弟子所心心念唸的事情。
“韓師兄也是很厲害的。”李二狗只能這樣回答道,“他留了手,我才能有此戰績。”
“哈,你連他的寒光劍都傷到了,他再不認輸,難道還非要拼個劍毀人亡麼”那些人如此回應,“門內切磋而已,又不是生死相搏,分出高下,自然可以收手。”
“是這樣麼”於是李二狗抓著腦袋,憨厚地笑了起來。
“李二狗壓過了韓琦這訊息確定屬實”在一些無人可以窺探的所在,同樣有人在討論著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切磋。
“那無名白骨劍的犀利,看起來的確不容小覷,而且目前為止,觀看這些弟子的戰績,其實都沒有人能夠試出李二狗真正的實力,甚至連他的劍意如何,都沒有明確的概念。”有人下著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