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過河的人群裡擠了過去。
單烏察覺到了一絲不妥——那小嬰孩的確是失去了那一部分記憶沒錯,但是單烏可一直清醒著旁觀呢,於是在單烏看來,這小嬰孩之前之後的舉動充滿了矛盾,同時,單烏亦立即反應過來,在方才那小小的混亂之中,這小嬰孩的意識之中,是失去了一些什麼了。
於是單烏連忙跟在了那小嬰孩的身後,想要將他重新撈回來,阻攔他那喝湯過橋的舉動,卻到底還是晚了一步——魂魄之間互相穿行毫無滯礙,小嬰孩幾乎生死轉眼之間便已經湮沒進入了芸芸魂魄之中,而單烏卻不知道自己該依靠什麼才能從這麼多的魂魄之中分辨出那小嬰孩的所在。
“這些魂魄太過類似。”單烏默默嘀咕了一句,他又一次意識到了如今自己這孤立神識的有限,因為如果是之前那種直接凝出周圍世界的識海鋪展開來的話,這些魂魄的數量就算再多上百倍,也不會讓單烏覺得頭疼。
所以,單烏選擇了一個更為乾脆利落的解決方法。
單烏的身形在原地一晃,然後“咻”的一聲便已經來到了那座橋的橋頭,直接一道定法符就拍在了那熬湯老太婆的身上,那老太婆立即便如泥塑木雕一樣一動也不能動了,而後單烏抬手,揮袖,頓時一片嘩啦啦的聲音,那些裝著湯水的碗就這樣噼裡啪啦地灑落了一地,同時那一鍋咕嘟咕嘟冒著氣泡的不知道是什麼成分的湯水亦在轉眼間被凍成了一坨結結實實的冰塊,別說從中舀起湯水了,就算是砸,也砸不出什麼印子來。
河岸上猛地一靜。
第九百零四回孟婆中
那些魂魄彷彿也被單烏的術法凍住了一樣,僵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雙雙空茫的眼睛轉向單烏的方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真實視線的存在。
“誒?”單烏也是一愣,他清楚自己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對那些魂魄做些什麼,於是眼前這場面讓他默默地有些心裡發憷。
就這樣,在短暫的寂靜之後,單烏終於緩過勁來,開始試圖在這密密麻麻的魂魄之中重新將那小嬰兒給找出來,雖然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找到這小嬰孩之後究竟要做些什麼。
這種靜止的局面中找人還是相對容易的,就算沒有那種足以事無鉅細地將一切都掌控住的神識,光靠自己的視覺,單烏也一樣能夠鎖定那小嬰孩的所在——那個小小的人兒正在某個胖子魂魄的腳邊,大半個身子與那個胖子重疊在了一起,看起來好像就是那胖子粗壯的腿上多出來的一塊肉一樣。
單烏口中念念有辭,指尖凝聚的佛光化為了一條細細的絲線,蔓延出去,與那支撐起小嬰孩身體的佛光支架相勾連,輕易就將那小嬰孩如同魚兒一般,從那堆魂魄之中釣了出來。
小嬰孩的魂魄向單烏飛過來的時候,單烏只覺得自己現有的神識似乎被誰狠狠地撞了一下,好像有人在對自己說:“讓開一下,騰點位置,讓我也來擠一擠。”
然而如今單烏這身魂識結合得是如此緊密,又哪裡有那多餘的空間讓給這外來的意識,於是這樣的衝撞在那小嬰孩掛著一根線飄浮到單烏眼前的時候,就已經消失無痕了,只留下單烏默然無聲地回味良久,甚至想要將那小嬰孩再扔出去拽回來一次,好試一試能否將方才那感應複製出來。
而這種轉瞬即逝的感悟當然是不會再有第二次的了——那彷彿玩偶一樣的小嬰孩在單烏的面前打了個來回,並沒有讓單烏有更多的領悟,卻讓單烏莫名地有些恐懼了起來。
“是因為這種感應註定只有一次,還是因為某些力量察覺到了這種感應會讓我發生不可控的變化,所以才硬生生地將其抹殺了?”單烏有些驚恐地盯著眼前的這個小嬰孩僵硬著的傻笑的臉——單烏已經察覺到了這個小嬰孩的魂魄之中,又比方才少掉了一些什麼。'請到'
“有什麼東西想要阻止我的思考。”單烏如此警惕的念頭方才生起,那小嬰孩就在單烏的面前“啪”地一聲四分五裂消散一空,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只有單烏揮灑出去的佛光化成星星點點,四下裡飛散。
單烏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知道方才發生了一件似乎很可怕的事情,但是卻偏偏又記不起到底可怕在哪裡,再一轉念之間,便是連方才見過那小嬰孩的記憶都消失了。
“等等,我剛才是在做什麼?”單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環顧著看了看河岸邊僵直著的魂魄們,還有身旁那被自己的定法符定住的老太婆——如果不是他能夠認得出那定法符是他的手筆,他幾乎就要完全記不起自己剛才都幹了些什麼了。
而那道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