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歸的可能”
“你這些道理,是在構建那極樂世界的時候悟出來的”單烏一直在警惕吃遍天,於是黎凰的所有言辭都被他從頭到尾聽了個齊全。
“是啊,不然呢”黎凰回答,“極樂極樂,我總要知道為什麼這些人會因此而傻樂吧。”
“有趣。”單烏如此評價,“而且看起來,這位吃遍天已經被你說得動心了。”
“呵呵,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真的有那個可能讓他相信,我有本事拿捏住他的胃口了”黎凰暗暗得意,並向單烏炫耀著。
“這鋪墊,足夠了。”單烏笑了起來,“勝算不小。”
“承你吉言。”黎凰應了一句之後,便暫且放下了單烏這一頭,轉而去專心致志地應對吃遍天了。
而單烏此刻亦收斂了自己面上的神色,端正了身形,順了順手上盤著的念珠,大踏步地走出門去。
門外站了兩列僧眾,不遠處的空地上停著一艘浮舟,王懷炅和寂空兩人正站在門前,等待著單烏的到來。
在這段時間之中,甘露寺與諸家宗門之間的商談一直都保持隱秘,除了大家都在明面上站定了立場併發誓不會投靠那魔神之外,完全沒有談出什麼足夠關鍵的結論,於是單烏在和王懷炅商量之後,便向甘露寺提出了請求,希望甘露寺能允許他這個佛子轉生之人前往各家宗門,向那些普通弟子們宣講一下有關那些魔物的種種,如此,就算最後始終沒有達成什麼合作,那些普通弟子也不至於就被魔物落了什麼手腳。
單烏這提議看起來完全不會起到什麼實際作用,但是卻可以表現出諸家宗門之間合作降魔的誠意,於是除了甘露寺考慮了一下單烏在這一行當中的安危之外,其他幾家宗門也沒有提出什麼反對意見,甚至很樂呵地將各自宗門相關的憑證交給了單烏,並且派了一些人跟在單烏身旁,以承擔起保衛之責。
有人自告奮勇,有人被強行分派,於是最終成型的隊伍之中,幾乎匯聚了所有單烏的熟人。
而離開甘露寺的第一站,理所當然的,便是王懷炅的天極宗。
天極宗的所在彷彿在海天盡處。
彷彿有一劍硬生生地斬開了這片天地,天空和海面居然都在此處硬生生地截斷。
海水形成了一個驟降的陡坡,下方是不知道多深多寬廣的深淵,彷彿能夠吞噬一切從上方落下的東西,天空亦陡然從正常的日升月落明暗流轉的模樣,變成了一團暴風驟雨混雜在一起的灰濛濛的混沌,其中時不時地會有紫色的雷霆閃過,好像是將好好的天空打了個稀爛,然後隨便地糊在一側,便形成了一面無人可以逾越的牆壁。
在這樣的背景的襯托下,天極宗的本體看起來就彷彿是立在這邊界之前的一座上面寫著“生人勿進”,“擅闖者死”之類字樣的警示碑,抑或正是那柄斬出這片風景的長劍被落在了這片海域之中,經歷了萬千歲月之後,終於化成了如今鋒芒盡褪的模樣。
而面對這樣的奇景,就算是單烏,也不得不發出了一聲驚歎。
“這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奇觀。”單烏感慨出聲,同時運足目力,想要看清楚那一片看起來無邊無際的混沌屏障究竟會蔓延到什麼地方。
“不用費力了,這面屏障是沒有盡頭的。”王懷炅與單烏並肩而立,盡職盡責地履行了主人的身份,向單烏這個客人解說著眼前的這片奇景。
“哦”單烏露出了驚詫的表情來,“莫非這屏障其實是圍成了一個圈,所以才沒有盡頭”
在單烏本能的假設之中,如果如今自己所在的世界與另外那個世界有所對應的話,那麼其完整形態必然也是一個漂浮在虛空之中球體,而這球體之上如果被人以劍平平地削掉了一片,那麼留下的痕跡邊緣自然便是一個圓形,如果被削掉的部分比較大的話,那麼沒準就直接少掉了半個球。
一個球的話,當然是不會有盡頭這種東西存在的。
“呵呵,不知道。”王懷炅搖了搖頭,“的確,每個看到這種場面的人都會覺得,既然這面屏障就存在在這裡,那麼只要順著一個方向一直走下去,就一定能夠找到盡頭之處,抑或終究回到原點,以證實這屏障不過只是一個圈然而,這面屏障自從被發現之後,一直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人能夠完成這個壯舉。”
“也許是死了,也許是迷失在了那混沌之中,也許是掉進了那深淵之中總之,最後沒人能夠回來。”王懷炅長嘆了一口氣,“如果沒有這些不知下落的前輩,我大概早就試圖對這面屏障做些什麼了。”
第七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