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的無力之感亦漸漸消退,“她必然會繼續成為我的神使,而有了她這樣的存在,我一定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彙集起足夠龐大的信力”
“而在此之前我得重新得到她的認可,哪怕是透過單烏那個小子的認可”想到了其中難處,那迦黑月再度陷入了沉思。
時間緩緩流逝。
突然,那團劫雲翻滾的縫隙之中迸發出了一道道如同利劍一樣的光芒來,這些光芒縱橫交錯,轉眼便將那團劫雲給劈斬成了碎片。
然後眾人突然意識到,天亮了。
劫雲散盡,紅日初升,光芒之中,彷彿有一隻鳳凰正迎著朝陽展開雙翅,做著彷彿要將自身都給燃燒殆盡的舞蹈,並最終化為了烙在每個人視線中的一道永遠也別想抹去的血痕。
終於,一切歸於沉寂,露出了一片湛藍晴空,以及那飄然遠去的一道背影。
良久,終於有人從痴茫中恢復了過來,重新將注意力投注到了眼前的場面之上。
那一片荷塘再度從虛空之中出現,一群女子依次出現,並且環繞著向著周圍欠身行禮,接受著眾人的歡呼,然而最後那一名牽動了所有人心神的彷彿鳳凰一樣的紅衣女子,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人心之中生出了一絲悵然若失之意,甚至有人想要向著那女子飄然遠去的方向追尋,可追出去了一段距離之後,這些人方才發現,那女子離開的方向,其實是相對於每個人的遠方。
換而言之,就是人在東邊的話,看到那女子遠去的方向便是西邊的盡頭,而人在南邊,那麼那女子離去的方向便是一路向北。
於是,那些修士在一陣無頭蒼蠅一樣的四處尋覓之後,終於意識到自己方才的所見未必真實,但是同樣的,“遠方”這個詞,突然就成為了這些人心中最直接的嚮往。
當然,還有一部分人在清醒過來之後,稍作分析,便已經能夠推斷出那紅衣女子其實根本就沒有離開琉京,於是這些人便蜂擁到了珍薈樓或者摘星樓之中,擺出各種排場,只求能夠再見那紅衣女子一面。
吃遍天和他的那些賓客們也彷彿大夢初醒一般,互相之間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我說”終於有人試探著向吃遍天開了口,“你是不是被那小姑娘利用了”
“你覺得像麼”吃遍天依然氣定神閒,“還記得我給你們的請帖上寫了什麼能令人忘記一切的世間最極致之舞如果不是這等程度的成品,我怎麼好意思亮出來給諸位欣賞”
“你吃遍天開宴,宴席的重點卻是那群小姑娘的一場歌舞這種事情,你們會相信嗎”那賓客顯然並沒有被吃遍天端出來的那副架勢所迷惑,反而繼續開口,並因此而得到了其他人的連聲附和。
“更何況,你吃遍天準備的那些食材,每一樣幾乎都已經是這世間絕跡了的美味你居然能心甘情願地讓那場歌舞搶走你的風頭”另有一人同樣提出了質疑,同時臉上亦掛起了促狹的笑意。
這些人並不介意欣賞那一場歌舞,也不介意方才那被打斷的宴席,他們只是想要擠兌一下吃遍天,好讓他為了挽回顏面,再拿出什麼了不得的食材來。
譬如說,之前那被他當做私佔了許久的所謂天人。
卻沒想,吃遍天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了苦笑之色:“你們真的覺得自己吃到嘴裡的,是龍肝鳳髓之類東西麼”
“難道有什麼問題”那群賓客之所以能成為饕客,可以說從出生開始就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味覺,於是在吃遍天的這句疑問之下,有的人就開始皺起了眉頭。
“味道一樣,口感一樣,是吧”吃遍天反問。
“是”眾人點頭,而後盯住了吃遍天,等著他更進一步的解釋。
“然而事實上,也只是味道一樣,口感一樣而已。”吃遍天坦誠道,“你們吃到口中的覺得是美味佳餚的東西,其實原料都是些最最普通的大路食材。”
“所以,如果沒有那小姑娘的這場舞蹈撐著,我也沒那個勇氣開這麼一場宴,並將這些東西拿出來與你們分享。”
“也許我毀了烹飪這門藝術,也許我這樣的做法是一個錯誤。”
“也許我們的執念,其實就是這樣不值一提的虛無。”
豔骨已經完全將吃遍天以及他那場宴席給拋在了腦後,她在那些女孩子們出場謝幕之時,便已經追著那紅衣女子而去。
於是,眼下,在摘星樓供給那些舞女梳妝的妝室之中,豔骨直接將黎凰給堵在了一面鏡子前。
黎凰本在對鏡欣賞自己這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