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間之豎立著一面巨大的銅鏡,銅鏡上鏽跡斑斑,幾乎映照不出人影。
黎凰走到了那銅鏡旁邊,輕輕地伸出了手,在那銅鏡上輕輕一拍。
那些鏽跡喀拉喀拉地碎裂並剝落了一地,依稀露出了其下平滑的鏡面,同時亦顯露出了那銅鏡背後,微微浮凸的一個女子的身影。
那是一個面容幾乎都被磨平了的浮雕,依稀能夠辨認出是一個盛裝女子,頭上簪著一朵牡丹,身體微微側傾,似乎是絲綢質感的衣物順著她身體的曲線垂墜著,若隱若現的玲瓏體態,看起來甚是窈窕多姿。
“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黎凰伸手在那女子畫像旁邊摸了一下,細微的靈力感應讓她察覺到了這幾乎已經被磨平了的兩行字。
“這就是離開的關鍵”飛珖此時已經繞到了黎凰的身後,看著眼前這個女子的身形,不由自主地挑起了眉毛。
“是的,這個鏡子就是離開此地的門戶,而這鏡面上的女子,就是所謂的謎題。”黎凰點了點頭,“知道她是誰麼”
“怎麼可能會知道”飛珖搖了搖頭,“看這銅鏡的年月,這鏡上的女子就算曾經豔名滿天下,對我來說,其價值也不過是一抔黃土一副枯骨,哪裡還能知道是誰”
“不覺得她身上的衣服,和我這一身很相似嗎”黎凰又提醒了一句,在進入這遺蹟之後,她便一直維持著這霓裳羽衣的激發狀態。
“唔的確”飛珖等人默默點了點頭,繼而又是飛珖開了口,“你總不至於告訴我們,其實你就是那鏡面上的女人吧。”
“自然不是。”黎凰搖了搖頭,“不過,根據之前的約定,一切有關天魔之術的東西都留給我,所以,這面銅鏡我要了,不知諸位想要什麼賠付”
“請便。”飛珖這一回反而大方了起來,“這一面銅鏡你就算硬塞給我我也沒什麼用,至於賠付,還不如請姑娘你解釋一下這鏡女子的來龍去脈。”
翠山和郭絕同樣點頭表示贊同,事實上,在發現黎凰與那鏡女子衣衫類似的時候,他們就開始覺得黎凰正是那畫女子了,而這一點被黎凰否認之後,諸人心的好奇之意卻是更盛。
“呵,其實也沒什麼太多的隱秘,不過,此女子曾是天魔魅舞一道的創始人之一,而我既然修煉此法,自然能夠辨認出她是誰,只不過,歲月滄桑,這位前輩當年是何等風華,卻是難以想象了。”黎凰輕笑著回答,同時稍稍後退一步,對著那鏡身上的女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彷彿是拜見自己的祖師爺一樣。
飛珖等人見黎凰如此慎重,正遲疑著要不要也跟著參拜一下這位前輩的遺像,那鏡面之上竟突然水紋波動,灑落下一片靈光來,直接就將這處空間給照了個通透,那些牆壁傢俱都一點點地在這些靈光之下變得透明,繼而消失飛珖甚至覺得自己這個人都在那光芒的映照之下化為虛無了。
而他便也真的就和周圍的那些靈光融合到了一起。
黎凰起身,抬頭看向了眼前那位衣服飾物仍是實體,但是整個身體都是虛光的女子。
“你明明已經知道了離開的方法,也拿到了那面銅鏡,卻為何還要留在此處”那女子開口問道,“這兒介於虛實之間,稍有不慎,可就是永遠留在此地了。”
“身為後輩,當面拜見一下前輩,謝過前輩贈禮之恩,也是理所當然的。”黎凰回答,再度行了一禮,“弟子黎凰,見過太真前輩。”
“太真呵,真的是很久沒有聽到有人這樣稱呼我了。”那女子身上的虛光似乎黯淡了一些,隱隱約約地露出了五官的輪廓,“我的路走得很失敗,失敗到連我自己都記不起曾經的自己,不過,既然今日聽到了這個名字,那我就再贈你一段機緣吧,不過,也有可能是一道難題”
那女子話音未落,抬手向著黎凰輕輕一指,黎凰瞬間便覺得自己的所在換了一處空間,彷彿是來到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之,自己的身上穿著的是華麗繁複到有些沉重的地步的舞衣,周圍是一圈容貌模糊的伴舞女子,更有鼓樂笙簫渲染出一派喜樂之意,讓黎凰不由自主地就想隨著這些音樂舞動跳躍,哪怕身上的舞衣壓到自己喘不過氣來,也要跳出彷彿蝴蝶立足於花朵之上的輕盈舞蹈。
身上環佩叮咚,暗合音律,所有圍觀之人都在高聲喝彩,而在這一片炫目的光暈之,黎凰依稀看到了正在寶座之上端坐著的,一個身著明黃服飾的面容同樣也是一團虛光的男人,只一眼,她就彷彿認定了那男人是自己的天,是自己這一生將要侍奉的夫君。
舞曲似乎看不到終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