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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卡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預設為理所當然的枯燥生活被吃遍天那種逍遙自在的日子衝得粉碎,亦使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生命之中不該只有朱紫國,更不該如此死心塌地地追隨那愚蠢的桑剛王子,等著有朝一日被自己這一直侍奉著的毫無作為的主人賜死,卻還要感恩戴德。
西卡並不知道,也沒料想到,吃遍天為了能夠說動他讓他放鬆警惕,居然一直偷偷幹著在酒水和薰香之中加極樂散這種下三濫的事情,更配合珍薈樓那些足以顛倒眾生的加料美食來誘使西卡沉迷於醉生夢死的體驗之中。
單烏早已經將這極樂散的配方賣給了吃遍天,吃遍天甚至在那基礎上又做了一些改進。
吃遍天的行為雖然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但是卻在無形之中幫了單烏的大忙。
事實上,在沼澤地中,單烏與西卡照面的時候,單烏就已經察覺到了西卡身上極樂散的氣息,於是他忍不住就想要試著賭一下運氣了。
死在西卡手中,又踩著那無比巧合的時間點出現在西卡面前,趁著西卡愣神的那個當兒稍稍施展了一些幻術,為西卡埋下了其對於黑泥的恐懼之意,而後推出去一個替身,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起灰袍對那些瘴氣的作用以及那些瘴氣的威力,成功地讓黑泥這種東西能夠產生的威脅透過種種渠道進入了西卡的潛意識之中。
而單烏在送出那替身的時候,在那替身的身上投入了一些黑泥,並算計好了發作的時日。
那個替身在黑泥作用之下所表現出來的慘狀,就是單烏留給西卡的最後一擊。
千鶴盤膝坐在花樹之下,面前放著一張桌案,桌角一個八角香爐正嫋嫋地散著青煙,桌上散亂著擺著文房四寶,一張柏桑紙早已鋪得平平整整,而千鶴手裡捏著一支赤狼毫,卻是雙眼放空,遲遲不得下筆。
千鶴身旁的地面上,左一團右一團的都是揉皺了的柏桑紙,上面或多或少地都沾著墨跡。
“東山崔巍不可登,絕頂高天明月升”許久之後,千鶴方才喃喃地念叨著這麼兩句,並且提筆將這兩行字落在了紙上。
寫的時候自覺是行雲流水,停筆之時卻又覺得這幅字怎麼看都不順眼,於是千鶴長嘆了一口氣,伸手一拂,便要將這張紙團起來扔掉。
卻沒想到千鶴的手剛剛觸及到那柏桑紙,便有一股羊角風捲過了千鶴的書案,拽著這幅字招搖地飄起,同時一旁的硯臺之中,那些沉積下來的墨汁亦如活物一樣蹦跳而起,附著在了那張柏桑紙上。
千鶴先是一愣,繼而發現了什麼,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正想要開口呼喚那個名字,那幅字便已經在半空之中打了兩個轉,重新回到了那桌案之上,平平展開。
那幅字後面的空白處,又被補充上了兩句。
“紅顏又惹相思苦,此心獨憶是卿卿。”千鶴喃喃的念著這兩句多出來的話語,一瞬間便漲紅了臉,甚至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單烏的身影從陰影裡走了出來,一步一步地向千鶴靠了過去。
千鶴感受到了單烏的靠近,起初還羞怯地將臉別向了相反的方向,可單烏只是上前兩步,千鶴的身形便已經從原地消失,並直接撲進了單烏的懷裡。
“我也好想你。”千鶴趴在單烏的胸口,喃喃地說道,單烏的手臂略略遲疑了片刻,終於將千鶴牢牢地抱在了懷裡。
“你在這裡的時候,我還在猶豫著是不是要順從父皇的意見,試著去接受那桑剛王子。”千鶴似乎有滿肚子的話想要向單烏傾訴,“可是,你離開琉京之後,我就發現我心心念唸的一直都是你,甚至因為渴望你的凱旋歸來,而期待那桑剛王子遭遇不測”
“但是我這幾天在晃神的時候卻總是心神不寧,眼前總是你被各種怪物從我的眼前拖走的畫面,同時還有個聲音不斷地勸說我,要我死了心認了命,要我學會忘記你。”
“我甚至都想要去那隧鄴城找你去了。”千鶴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向單烏,甚至伸手在單烏的臉上細細撫摸著,不知是想要確定眼前這單烏並不是自己的幻覺,還是想要確定單烏的平安無事。
“那兒不適合你去。”單烏笑了起來,拉下了千鶴扶在他臉上的手,“還是由我來找你吧。”
“嗯”千鶴稍稍回過了神,終於發現了單烏這會兒出現是多麼的不合時宜。
“是了你怎麼從隧鄴城回來了隧鄴城裡的那些事呢你與桑剛王子殿下的賭局呢難道現在就已經分出勝負了麼”千鶴向單烏髮出了一連串的疑問。
而千鶴那渴求答案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