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三一時語塞,半晌之後,方才對著單烏拱了拱手,頗為欽佩地說道:“是我見識淺短,只想眼前利益,卻未知鴻鵠之志。”
“所以你現在可以開價了吧。”錢三的表現讓單烏嗤笑出聲,“你問這些問題,不就是想試探出我的胃口麼”
“哈,果然是瞞不過道友。”錢三被單烏擠兌,便也收起了那一副裝模作樣的市儈小人嘴臉,“以你一條命,買你入飛花樓。”
“聽起來不是什麼划算生意。”單烏抄著手,等著錢三更進一步的解說。
“王懷炅一定會死,並且兇手一定是你。”錢三的語氣中隱有威脅,手中一團靈光變幻,漸漸顯出一張人臉來,赫然正是單烏的模樣,“到了那個時候,只有飛花樓能夠保你一命。”
“何必如此執著於王懷炅的生死”單烏啞然失笑,“其實你應該更在意你自己的生死才對。”
“你什麼意思”錢三聞言,臉色微變,同時他身後那位一直旁觀的天涯海閣弟子也大吃一驚站了起來,他們已經感受到了周圍環境的些微改變。
“你真以為,我將你們帶得這麼遠,就只是為了聽你們扯皮的麼”單烏笑了起來,同時往後退了一步,繼而他的身影淡去,竟是直接就在錢三這兩人的眼前化為了虛無。
錢三一驚,抬手便是一道月牙狀的風刃揮了出去,緊接著便是他身後那天涯海閣之人的一聲驚呼。
錢三連忙低頭,那道風刃居然從他的後腦勺直接削了過去,捲起一片帶血的頭皮,繼而兩者一起消泯,化為了空氣之中淡淡的靈力。
錢三緩緩站起身來,後腦勺露出了一片森森白骨,看得那天涯海閣之人是心驚肉跳。
“這不是你們那咫尺天涯嗎”一字一句彷彿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一般,錢三也不管自己後腦勺的傷勢,而是轉過頭來,死死盯住了那隨行之人。
“不是我”那天涯海閣之人反手亮出了手中一柄戒尺一般的法器,向錢三表示自己的無辜,但是周圍這突然浮現出來的困陣,仍讓他對自己產生了一絲懷疑。
“中計了”錢三暗罵了一聲,抬起頭盯著海閣之人,“你有辦法破解麼”
“與咫尺天涯有些類似,我可以嘗試。”海閣之人連忙點頭,繼而那咫尺天涯的法器之上閃過一道靈光,竟顯出一排排的刻度來,而那海閣之人亦開始掐著手指,飛快盤算起來。
單烏當然不會就將這兩人困在此地了事。
彷彿是一隻螢火蟲莽莽撞撞地衝進了錢三的視線,繼而接二連三,周圍昏暗的空間裡,亮起了恍若星辰一般的星星點點,而這些星星點點上所蘊含的殺意,竟讓那海閣之人推算的速度都遲滯了起來。
錢三的身上浮現了一層金色的鎧甲,鎧甲的關節處有絲絲縷縷的微小的氣旋,於是只要錢三稍有動作,便會有無數風刃順著他的指尖揮灑而出。
一根弦越繃越緊,海閣之人早已停下了推算,緊緊握著手裡那柄法器,似乎是將身家性命都託付於其上了。
錢三試探性地對著某一顆小小的光點彈出了一道風刃。
那光點無聲無息地被風刃劈成了兩半,繼而彷彿是某樣龐大的機關被觸動,充斥於兩人眼前的光點幾乎在同一時刻爆炸了開來,翻滾的金烏火所釋放出來的火焰幾乎將兩人瞬間吞噬,白熾的光芒讓錢三的眼前一片空茫,周圍紊亂的火屬靈力更是讓他的神識都無所適從,更別說找出一條生路了,於是雖然身上的護身鎧甲已經被他灌滿了靈力而展示出了其水火不侵的能耐,死亡的陰影仍然無聲無息地籠罩在了他的頭上。
在錢三注意到的時候,一團火焰在他的心頭噗地一聲燒了起來,轉眼之間他的五臟六腑便已在這金烏火之下化為了焦炭,讓他哪怕想要調動靈力壓制都不可能,於是他只來得及張了張嘴,噴出了一口火焰,便已經萎頓著倒在了地上,繼而化為了一灘灰燼。
那海閣之人在這撲面而來的火海之中只能緊緊地握著咫尺天涯,以其上的空間法陣將那些熱浪給隔離在自己身外,而在他的不知所措之中,他眼前那片幾乎將他的眼球都燒熔了的白光之中,緩緩走出了一個身影。
他根本看不清楚來人的容貌,一切都只有一團邊緣模糊的黑影,但是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來人的手似乎非常輕易地便穿過了擋在自己身前的千山萬水,直接抓在了咫尺天涯那法器之上。
這輕描淡寫的舉動直接就擊碎了這海閣之人最後僅存的那點自信。
知道如果這法器被奪自己的下場就只有喪生於這火海之中,那海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