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繪你好生不知道禮數,怎麼給然表哥行禮卻不知道給本郡主行禮?莫非你一個輔國大將軍之女就敢藐視天家威嚴麼?”
“郡主扣的好大帽子!”蘇如繪保持著行禮姿勢,口上卻絲毫不讓懷真,“如繪先給二殿下行禮,殿下既然沒叫起,如繪自然要繼續保持,這才是尊重天家威嚴,卻不知道郡主何德何能何等尊貴,敢於越過陛下親生血脈的二皇子,讓如繪無視皇子命令去向你屈膝?”
“你!”懷真驕傲無比,雖然曉得蘇如繪如今住在鹿鳴臺輕易不好動,還是被氣得一陣陣發暈,半晌才露出委屈的表情拉住甘然袖子道,“表哥!”
“平身,給郡主見禮吧!”甘然面無表情道。
蘇如繪嘴角撇了撇,重新給懷真郡主見了個禮,懷真郡主也很想讓她保持行禮姿勢半晌,可是上回蘇如繪遷居春生殿,已經讓太后不喜,前段時間臘八節,寧王后還剛剛叮囑過要她不可肆意,只得咬牙叫她免禮。
“蘇氏,你為何在此偷窺?”行禮過後,雙方都有些陰鬱無言,卻是已具嫵媚之風的張眷開口質問。
“張家小姐誤會了,如繪不過是路過此處,恰好碰見了四殿下,所以見了個禮罷了。”蘇如繪對張眷倒是客氣得多,一來這張眷雖然驕傲,卻不似宋氏那麼詭計多端;二來卻是因為她的身份,畢竟是太后同族,威遠伯身為太后族中近年來最有才幹之人,又忠心耿耿,無論嘉懿還是長泰帝,都不肯虧待了他的女兒,卻與只是門閥嫡女的宋采蘩不同。
張眷說話一向直接,道:“是麼?我瞧你在這裡似乎站了會,樹下的兩個腳印都極深了,是在看二殿下嗎?”
“我看殿下做什麼?”蘇如繪露出驚奇之色,卻見張眷臉上現出得意的表情來,道:“哦?既然如此,那麼殿下一會要帶我們去梳玉湖玩,你可不許跟了去!”
“小姐放心好了!”蘇如繪假裝沒看見甘然在一旁含怒的目光,慢條斯理道,“出來這麼一圈,如繪的鞋子都有些溼了呢,得趕快回去換衣服才是,殿下、郡主,還有兩位小姐,請便吧!”
待甘然一行走遠,秀婉跺著腳,恨鐵不成鋼道:“小姐這你是瘋魔了麼!”
“秀婉放心,我自有主意!”蘇如繪眯了眯大大的杏眼,冷笑道,“你等著瞧好了!”
秀婉一琢磨她話中的意思,見四周無人,遂試探道:“皇后不會被廢?也不會失去六宮之權?”
蘇如繪沒有回答,而是慢條斯理道:“秀婉,我們回鹿鳴臺吧,我的鞋子好像真的溼了。”
長樂殿中,嬌豔卻無香的海棠花換成了兩盆應景的梅花,地龍燒得極熱,攙雜著悠悠冷香的氣息,周皇后只穿了薄薄的衫裙,正拿著吃食逗弄架子上的那隻鸚鵡,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之色。身後的安秋恭恭敬敬將剛才甘然、甘美等與蘇如繪遇見的事說與她聽。
自從周清燃入宮以來,流言狒狒,往日門庭若市的未央宮迅速冷清下來,許多頗得恩寵的妃子甚至推脫有病在身不能請安,卻花枝招展跑到了西福宮去,連帶著安秋等人也越發謹慎起來。
聽罷安秋的稟告,周皇后蹙了眉尖道:“蘇如繪遷居春生殿時,西福宮養大的那一位似乎對她很上心。”
“娘娘,是這樣的,聽說那一位在仁壽宮裡有次落了井,沒敢驚動他人,恰好遇見了蘇如繪,幫著他瞞了過去,之後就對蘇如繪一向友善。”
“那怎麼剛才蘇如繪竟不像與那位親近的樣子?反而和甘美還說了幾句話?”
“奴婢聽說,就在蘇如繪遷回鹿鳴臺的前幾天,淑月殿那邊的兩名宮女中凍死了一個,那位蘇家小姐不知道為什麼,把事情怪到了恰好去看她的二皇子身上,兩個人因之吵了一場,二皇子一怒之下,還把那叫秀婉的宮女給踹倒了跑出去,之後也再沒理會過蘇如繪,剛才也不曾與她說過半句話。”
見周皇后陷入沉思,安秋又加了一句:“聽說事後三殿下為此還跑去春生殿將蘇氏訓斥了一番!”
“娘娘,這位小姐推拒西福宮那位的好意,卻送了墨玉安神枕到咱們這裡來,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她被咱們太子殿下迷住了麼?”安秋見周皇后神思不屬,怕她多慮傷身,連忙拿有趣的話題來逗她。
果然周皇后解頤一笑,道:“蘇氏才多大?本宮的甘霖也不過十歲罷了,這麼點大的孩子又曉得什麼?”
“那她是什麼意思呢?奴婢說句不中聽的話,現在連咱們自己宮裡的那兩個都恨不得搬到西福宮去住,這蘇氏卻怎麼還要往咱們這裡來?從仁壽宮到咱們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