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看著她:“你可是覺得委屈?”
“不。”蘇如繪搖著頭,“自小母親就教導我,我們享受著家族給予的常人所難想象的富貴尊榮,自然也要承擔起維護與振興家族的責任,何況家中已經很為我考慮,楚王母親說的很對,比起性情不知的劉家公子,楚王這個選擇要可靠許多。”
安氏盯著她,慢慢道:“你是我親生女兒,如今這年紀,心思還瞞不過我去,你再告訴我剛才的問題若有一天,明明白白的證據告訴你,楚王並不如你想的那麼在乎你,你當如何?”
“我很難過。”蘇如繪眼眶兒陡然紅了,“我當初太子約我在御花園裡說話,他許我側妃之位,我不肯,太子便說,他對我並無多少男女之情,只是單純看重蘇家家世,這樣彼此心知肚明,至少我不會期待他真正憐我愛我,也無所謂傷心,可我若跟了楚王,有一朝一日被棄,那才是真正絕望難過!”
“才說你聰慧,你又笨上了。”安氏冷笑著道,“太子也說了,他並非對你有意,他有意的是蘇家,那麼萬一蘇家失勢,或者不必失勢,只要兵權被收回,你沒了利用的價值,又該如何自處?若是有些恩情的,好歹還能念個幾分,就算不及從前得寵愛,至少也不至於立刻被踩進泥裡去!”
她看著女兒,嘆了口氣:“你怎麼偏偏在這上面想不明白了?太子這番話,分明就是要挑起你對楚王的疑心,你倒是結結實實的叫他如了意!也幸虧太子失位!否則的話,這個太子,把我的女兒給他,我可真是不放心!於為君之道來說,他倒真是個厲害的,可對女子而言,這般冷情的夫婿,可真是消受不起!”
“母親,從前我與你說楚王好,你怎麼也不聽!只管勸著我乖乖嫁給太子做小,甚至哄我去想劉家!怎麼現在太子一失位,你話裡話外,都是楚王好了?”蘇如繪心裡不痛快,不高興的道。
安氏伸手一彈她額角:“那麼你自己看一看,如今你最好的選擇是什麼?”
“”蘇如繪無言以對,如今甘然前程遠大,她這幾天雖然在家裡侍疾,可宮裡也不時透露些訊息出來,譬如說,太后日日都召見楚王陪在身邊,就連西福宮,楚王也難得過去了。
這些訊息裡,還有一個小霍氏重新回宮,想也不用想,太后召見楚王時,她定然也在旁邊的,太后也絕不會冷落了她!
“還有小霍氏呢。”蘇如繪不甘心的說道。
“嘿,早幾前也就罷了,如今太后年紀大了,雖然太傅去世叫咱們家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局面,難道她一個除了太后別無依靠的人還能爬到你頭上去不成?”安氏冷冷的笑了笑,“何況楚王可不是太子,這小霍氏被太后帶在身邊當成了太子妃養著,聽說這幾年沒少給太子做些衣裳荷包,送些點心茶水,可是有的?”
蘇如繪默默點頭,安氏便道:“周皇后與霍貴妃不和,就衝這一點,霍貴妃也不會喜歡她,太后年紀大了,霍貴妃又一直長寵不衰,而且她本來對這個侄女也不親近,就算小霍氏有那個命你以為,霍貴妃會幫你,還是幫她?”
安氏提醒:“要知道楚王不是霍貴妃的親子!照你說的,他這些年都暗暗惦記著生母韓氏,原本他做個藩王時,貴妃還能拿捏他,若他真的成了儲君,便是脫出霍貴妃掌心,豈會不順著楚王的心思而為?你與小霍氏,誰與楚王親近?”
蘇如繪黯然道:“母親轉過來說這麼多話,是怕我因荷包之事對楚王心懷不滿,反而弄巧成拙嗎?”
“你知道就好。”安氏若有所思著,“這事可沒那麼簡單,雖然這會最可能這麼做的是霍貴妃,但我總覺得不應該。”
蘇如繪不解道:“為什麼?”
“我若沒猜錯,當初你們都年幼時,楚王親近你,只怕就是得了霍貴妃的暗示。”安氏輕聲道,“咱們家沒出過後妃,對六宮的事情,也都是聽來的,但想來霍貴妃與周皇后之間是和睦不了的,畢竟陛下那麼寵愛貴妃,當年若不是太后,如今中宮也不姓周了。霍貴妃固然心裡委屈,周皇后難道就好過嗎?不過太子既嫡又長,霍貴妃卻是連個親生女兒都沒保住,她沒了的女兒,與太子降生相距不遠,若是活了下來,還在太子之前,沒由得不叫人多想,若是真的,這兩個的仇可不小!楚王非嫡非長,生母卑微,霍貴妃若不想以後由著周皇后搓拿捏扁,就算不替他算計著大位,好歹也要謀算下母子兩個的前程,霍家空有清名,霍長青自康悅郡主去後,又未再出仕,怎麼保得了他們?這樣,也只能在楚王的妻族上打主意了。”
蘇如繪愣了片刻,才道:“可那時候父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