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不用管,只要告訴我你幹不幹?”為了幫助對面的女人下決定,凌銳拿出一疊鈔票來晃了晃,“這是一萬五千塊定金,預付給你,等事後再付另外一半,怎麼樣?” 朱美低下頭,看上去像是在作抉擇。
凌銳對這次的計劃很有信心,他相信朱美一定會答應的。這些天,他已經暗中將朱美的底都摸透了。一個沒怎麼念過書的粗俗女人,生活又貧窮,三萬塊錢對她絕對有致命的吸引力。 而顧家明,他充其量也就值三萬塊。
見到大把大把的鈔票,朱美的表情立刻像貓見了魚似的,劈手搶過錢,一邊蘸著唾沫數著,一邊忙不迭的說:“沒問題沒問題,我回去就趕他們走!” 凌銳滿意的點點頭,轉身走開,拐過街角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看,見朱美仍在那裡數錢,臉上不禁露出蔑視的笑容。
將厚厚一疊錢裝進荷包,朱美破天荒的到市場裡買了五斤肥美的螃蟹,提回家去。家明晚上一進門,立刻聞到一股鮮甜的香味,口水差點沒留出來。 他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吃螃蟹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小安從來沒有見過螃蟹這種東西,朱美特意留了一隻小的給他玩兒。小安嘻嘻哈哈的跟在螃蟹後面滿屋子的爬,開心得不得了。家明抱起兒子坐到沙發上,一隻手捏著螃蟹,嘴裡發出呼呼的怪聲,唬得小安一邊笑著一邊往他懷裡躲。 這時,朱美端著煮熟的螃蟹從廚房出來,笑著招呼他們:“快來吃吧,新鮮著呢。”
小安從爸爸的膝上爬下來跑到桌邊去,家明先把手裡的活螃蟹放到廚房的水池裡,然後也坐到飯桌旁。朱美遞給他一隻大的,感嘆著說:“哎,真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吃過螃蟹了。” 家明很過意不去:“唉,這麼貴的東西,你也太客氣了,真是”
朱美抿住嘴笑:“哎呀呀,又不是我的錢,怕什麼!” “那是誰的錢?”家明不禁奇怪。
“呃”朱美停頓了一下,笑嘻嘻的說,“在路上撿的,有一萬五千塊呢,好運啊!” “哇,真有你的!”家明的臉上也露出驚喜的表情,問心無愧的掰開螃蟹殼,自己一口兒子一口,大快朵頤。
這麼多年來,他早就把“拾金不昧”這一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拋到九霄雲外去,每天出門前都會祈禱路上可以撿到錢包。 人窮,志就短啊。
就這樣,他們三人著實好吃好喝了一陣子。可他們日子過得舒坦,卻急壞了另外一個人。 凌銳左等右等,也不見朱美有所動作。
一個星期過去,他終於按捺不住,找到朱美,氣急敗壞的質問道:“你究竟打算什麼時候趕顧家明走?!” 朱美瞪大眼睛,作出一副不解的模樣:“我為什麼要趕他走啊?”
“你拿了我的錢,答應我會趕他走的!”凌銳幾乎快吼起來。 “哎喲喲,你說我拿了你的錢?有什麼證據啊?”朱美眼一翻,概不承認。
“你”凌銳被她氣的發瘋,努力剋制著自己不要揮出拳頭去。 他不想打女人,就算是一個無賴女人。
“小少爺,我看你是武俠片看太多了吧?”朱美看著他的模樣,笑得花枝亂顫,走上前幾步,伸手撫了一下對方漂亮的面孔,說,“快回家去吧,外面的壞人可比你想象的壞多了,呵呵呵呵呵呵” 凌銳像一根木頭似的戳在那兒,看著朱美一扭一扭的揚長而去,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竟然被這個女人給耍了?! 他實在氣不過,劈聲朝朱美喊:“我給你十萬塊,你幹不幹?”
“不幹。”朱美回眸一笑,簡簡單單的說了兩個字,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凌銳的自尊心受到重創,自覺顏面掃地,耳邊全是想象中那對狗男女刺耳的嘲笑聲。
自從失業之後,家明每天仍然按照以前上班的作息早出晚歸,只不過是忙著到處求職。他一直瞞著朱美,希望能夠儘快找到一份工作,可是現在二個月過去了,仍然沒有進展。
一直厚著臉皮在朱美那裡白吃白喝,雖然朱美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可他自己心裡過意不去。朱美很不容易,每月薪水少的可憐,積蓄也不多,就算前幾個月揀了一大筆錢,可終歸是人家自己揀的,憑什麼要給別人花呢? 最主要的,他感覺到最近朱美也怪怪的,時常看著自己若有所思,有好幾次都欲言又止的樣子。
或許朱美已經察覺到他失業的事了吧?與其被人戳穿,還不如自己承認了的好? 相信以朱美的為人,斷不會雪上加霜,趕他們父子走的。等他一找到工作,一定慢慢把錢還給她。
想到這裡,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