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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永遠留在了十七歲那一年的夏天,留在家明的記憶裡。

他看著看著,一顆心輕飄飄的浮起來。 凌銳發現家明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眼一瞪:“你看什麼?!”

凌厲的語氣,讓家明的心“啪嗒”一下落回原處。 “沒、沒什麼”他移開目光,望向圍欄外面,“這裡視野真好,連鐘樓都能望見,不像我以前租的那個公寓,只能看見對面樓房裡晾衣服的大嬸。”

說著,他自己忍不住樂了。 當然不能比,那棟破公寓一年的租金大概也抵不了這裡一天吧。

“是嗎?哪個塔樓?”凌銳隨意往遠處看了一眼。 “你站在那兒是看不見的,要到這邊才行。”家明說著,示意他到欄杆那邊去。

“不,我有恐高症。”凌銳搖搖頭。 “啊?那你為什麼租頂樓的房子?”家明奇怪的問。

“因為這裡最貴啊。”凌銳面無表情的說,“我只用最好的東西。” 家明有一種想過去暴揍他一頓的衝動,但是沒敢。

多了兩個人以後,凌銳的公寓熱鬧起來。一開始他還有點兒不習慣,漸漸的,竟有些依戀起來。

家庭的變故,使凌銳的心自很小的時候起就一直緊繃著,時刻防備那些嘲笑的眼光和不懷好意的人。自從十年前至親的人相繼去世,他就再沒有享受過這種令人安心的溫情,凌宅的傭人們不能給他,叔叔凌世鈞更不能給他。 而顧家明是一個很隨和的人,他似乎有一種能力,可以讓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輕鬆平和。

相處久了,凌銳對家明的敵意在潛移默化的減少,他自己也意識到這一點,心裡隱隱的不安,故此時不時故意對家明吹鬍子瞪眼,冷言惡語,呼來喚去。 他覺得自己肩負著使命,代替姐姐和父母向顧家明索償。在上次之後,他也曾幾次把家明叫進自己屋裡,反鎖上門(以防小安闖進來),命令他做口交的事,但很快就失去了興趣。因為家明現在做那件事就跟吃飯一樣平常,眉毛都不皺一下,而且技術越來越好。

每一次,他都控制不住的沉浸在慾望裡,而顧家明卻沉著冷靜,這讓他很惱火,覺得氣勢上被對方佔了上風。 ——為什麼顧家明不像電視或者小說裡面的人物那樣痛苦、憤怒、甚至發瘋呢?

凌銳那玻璃絲般纖細的自尊,同家明那自來水管樣的神經,像企鵝和家鵝,完全無法相互理解。

“小銳,他叫顧家明,是我的家庭教師。”姐姐拉著一個男人走進他的房間,微笑著說,“今天是他二十歲的生日哦。” 七歲的凌銳睜著大大的眼睛問:“要吃蛋糕嗎?”

“不”姐姐摸摸他的頭,聲音飄緲,人也越來越遠,“小銳,我要跟他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再也不” “不!姐姐!不要走!不要!”

凌銳大叫著,從夢裡驚醒,扳過鬧鐘來一看,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竟然又夢見了姐姐 小時候常常夢見父母和姐姐,然後拼命的哭醒,但上中學以後,也許是習慣了,他已經很少會再做這種夢了。

凌銳深深撥出一口氣,翻身下床,到浴室去淋個浴,頭髮溼淋淋的走到客廳,看見那父子倆挨著坐在桌子邊,明亮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有一種童話式的朦朧。 他好奇的走過去,發現原來是家明在教小安寫字。

家明聽見聲響,抬頭起頭,朝凌銳淡淡的笑了一下,並沒有說話,又低下頭去,點著紙上的兩個字,又指了指自己,對小安說:“這兩個字呢就是爸爸了,小安自己寫看看。” 小安很乖巧的抓起筆,像握一根棒棒糖。

家明輕輕攔住他:“上次才教過你怎麼拿筆,忘記了麼?” “小安沒忘!”小安把筆在手裡顛來倒去,可哪個姿勢都不對。

家明有點兒無奈,但並沒有生氣:“筆要這樣拿,這次要記住哦。” 他耐心的扶住兒子的小手,一筆一筆的又寫了一遍。

凌銳在一旁看著他們,心裡很不是滋味。 ——在這對父子的襯托下,自己越發顯得沒人理睬。

賭氣似的,他伸手將小安從椅子上抱開,瞥了家明一眼說:“小安乖,咱們不寫那個無聊字,跟舅舅玩兒吧!” “你幹什麼!”家明有點兒急,“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力氣才哄這個小魔頭乖乖坐在這裡?!”

凌銳不理睬,捏捏小安的臉蛋說:“小安跟舅舅玩兒哈。” “爸爸!”小安朝家明伸手。

凌銳忙按住他,眼珠轉了轉,從兜裡掏出幾塊巧克力——他有時會有低血糖的毛病,所以身上總是帶著幾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