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比達看了看天,天空是晴空萬里,可這心裡卻像寒冬裡的風掠過臉龐,拔涼拔涼的,還有一種刺痛的感覺,又說了一句:“如果我真的運氣不好,陷進去了,楊梅,就麻煩你把他們娘倆給我送出去,讓他們一輩子也不要再回來,這國內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
申比達的神情很無助,眼神中透出一種悲涼。
“比達,你怎麼這麼悲觀,你不會有事的”
楊梅不由的說道:
“該處理的我也已經處理了,該想的辦法我也想了,該堵的地方我也堵了,最多就是一個領導責任,根本談不上什麼進去不進去的問題。”
申比達沉默著,好一會才淡淡的道:
“牆倒眾人推啊,就怕從下面嘴裡吐出一些亂七八糟,有的沒的,讓省城那幫人大做文章”
申比達心裡卻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怕就怕認真二字,上面鐵了心要查,就是掩飾得再好也總會有破綻的。
楊梅緊接著說道:
“周雄那裡我會處理妥當的。我從省裡回來後找他談了一次,打算給他五百萬讓他遠走高飛”
申比達點了點頭:
“省裡要查的話,周雄所在的藍江集團當其衝,不過就憑五百萬想讓周雄放手恐怕有些困難”
藍江集團和周雄是被人盯上了,周雄不但威脅到楊梅,也威脅到他申比達。
“不是有些困難,而是根本就不可能,這麼些年下來,他明的暗的,累積了肯定不止這個數,讓他全部拋下,他肯才怪”
“你是怕他會亂咬?”
恐怕楊梅也是不想這麼些年的苦心積慮付之東流吧。
楊梅點了點頭道:
“藍江集團不過是個空殼而已,周雄站出來亂咬一通,不但那些東西付之東流,那就誰也吃不消了”
“至於老董那裡我想要讓他安分些”
“你的意思是讓周雄去對付老董?”
楊梅點了點頭:
“要讓這位前副書記知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不然還不知道他會又弄出什麼么蛾子來現在已經不是他當副書記的年代了”
楊梅原本嫵媚的雙眸頓時射出凌冽的寒光,唇齒間咬的鐵緊,顯然是對董蘭圖恨之入骨。
申比達遲疑了一下:
“這步棋實在是太過危險了,搞不好就是欲蓋彌彰”
楊梅笑了笑:
“危險也得走啊,只要這位前副書記老實了,其他的就算不得什麼,不然你就很難保證了。陸政東不能動,也就只能動他了”
楊梅見申比達皺著眉頭,道:
“別擔心,這事不需要你我出手,就讓周雄自己去吧。要不是老董和陸政東,周雄和藍江集團也不會這麼快就被盯死,他既然捨不得這份基業,那就自己去爭取吧”
聽到楊梅這句話,申比達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恐怕楊梅根本就沒有讓周雄脫離她掌控的意思,那等於同樣把自己置於險地,這樣的事情是楊梅絕對不會幹的。讓周雄去對付老董,那麼周雄會怎麼樣,申比達也大體能猜出一二
最毒不過婦人心啊!
楊梅,一個權勢欲、金錢欲極強的女人,為了鞏固權勢,她可以絲毫不吝嗇金錢,為了保住權勢,她可以不惜犧牲一切,不擇手段,按理說,這麼一個女人,是會讓明瞭她的男人感到恐懼和憎惡的,可自己,卻相反,似乎為她所吸引。
自己與她的深入交往,是從和姚廣田認識的時候開始的,算算也是七八個年頭了,從開始的平淡之交到四年前愛人跟著其一起,就這樣一步步踏入了她的圈子,她為自己揭示了無數的權錢規則、利益規則,甚至最終,自己成為了她王國中唯一一個可以和她分庭抗禮的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逐漸引領自己踏上懸崖,走向深淵的女人,自己心中卻生不出絲毫的怨恨,或許,是因為她的美麗和魅力讓自己總有種錯覺,或許是在關鍵時刻的鼎力相助,或許是她引領著自己見識到了自己不曾想象的奢侈人生?
這個女人就像罌粟花,美得誘惑極其的強大,強大到很多人願意接受這種毀滅去接受這誘惑,才會越走越遠,到現在已經無法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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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教授把陸政東的文章公開發表之後,和企改辦一行立即回到了省裡,周毓寧也返回了京城。
陸政東想做的事情他已經做了,而且他清楚,雖然他那篇文章裡面並沒有提及武嵐,但實際上武嵐自然是會對號入座的。而且既然武嵐的事情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