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田箏走來,田玉景屁顛屁顛跑過來,臉上十分高興:“箏箏姐,快來看看這是什麼!”
他說完,將手中的東西舉高了遞給田箏看。
是用幾根稻草捆得很嚴實的七、八隻青蛙,個頭有婦人拳頭大小,兩隻眼睛鼓鼓
猛然被塞在眼前,田箏嚇了一跳,待看清是什麼,這才鬆口氣,“阿景你拿著這個幹嘛!”
“吃呀!”田玉景表情十分天真無邪,咧嘴對著青蛙笑的傻乎乎的,彷彿眼前不是綠皮的青蛙,而是一盤美味,“咱爹捉的!你看這隻,差點給它跑掉了!”
唉呀媽呀田箏不是沒吃過鐵板田雞、田雞滑粥之類,心裡倒沒升起什麼聖母之心,就是看著這些青蛙太可憐了,不忍目睹,於是對還在向她展示手中那一串青蛙的田玉景道:“阿景你把它們放開,來吃飯了。”
田玉景把那串青蛙用稻草綁一束水稻根上,這才洗手吃飯。
田老三隨意在水坑裡洗了手,也上了岸,笑問:“咱閨女餓不餓?爹給你吃一口。”
“爹,我在家裡吃的可飽了!”田箏趕忙道。
周氏出門前給備好的簡單飯菜,用竹籃子裝好,穩固了後才讓田箏帶來,忙碌一上午,田老三和田玉景父子倆吃得特別香。
田玉景邊吃還邊嘟嚷,“爹晚上我們有田雞吃吧?”
田老三夾了醬菜入口,笑道:“有!你等下跟姐姐一起家去,讓你娘給你做紅燒田雞”
田玉景笑得眯起了眼睛,“箏箏姐,我們等下就回去啊。”
見弟弟這滿足的樣兒,田箏恨不得捏一下他那小臉蛋,“你趕緊吃吧。吃飯不許講那麼多話。”
田玉景不樂意了:“爹孃都沒那多規矩,哼”
田箏一輩子沒做過姐姐,此時有了弟弟,免不了要逞逞威風,她哥以前也老愛數落不讓她吃飯時講話呢。
姐弟倆的對話,惹來田老三哈哈大笑,末了田老三道:“咱閨女和兒子都回家去吧,讓你們娘晚上再打一碗蛋花湯來喝。”
哎呦家裡就二十三個雞蛋呢,爹你太奢侈了吧?田箏忍不住在心裡嘀咕。她家現在有多少財產,她可是一清二楚,每天雞鴨下了蛋,田箏都要細細的數一遍存貨。
親眼見著雞蛋由少到多的過程,很容易產生滿足感。不過現在母雞還沒到抱窩的時候,雞蛋放久了會壞,倒不如給家裡人吃了。
午後陽光炙熱,帶著弟弟回家途中,田箏在經過魏秀才家荷花塘時,隨手扯了兩朵荷葉頂在頭上遮陽,田玉景阻止不及,只能道:“姐,壞了!你摘了秀才家的荷葉,小郎哥會打人的!”
不會吧?田箏左右掃了一眼,發現沒人,於是問弟弟:“這麼多荷葉,摘兩朵不礙事吧?”今日出門忘了拿斗笠,看弟弟被太陽曬得滿頭大汗,田箏也顧不得什麼公德心了,見這麼一大片荷葉田,就忍不住摘了荷葉下來。
田玉景苦著臉,也想不通要怎麼解開目前的局面。有些無力道:“若是小郎哥知道了,會叫七寶咬人的。”
田箏立刻道:“就七寶那熊樣?能咬人?”
田玉景很喜歡七寶,聽姐姐語氣不屑,不高興道:“七寶才不熊呢!它上次還捉了大老鼠!”
狗拿耗子有啥好得意的。
“好了啦!等下看到魏小郎就道歉罷!”田箏安撫田玉景道,荷葉都已經扯下來了,不用豈不是更浪費。
鴨頭源村村霸魏琅近來常被父親拘束在家裡讀四書五經論語等,他四歲已經啟蒙,如今雖不太懂此類儒家大學的意境,但字面意思稍微能理解一點。
而今天,魏琅不經意間翻開論語,讀到三綱五常,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他大吃一驚,反覆看了夫為妻綱那一欄,七歲稚齡的魏琅悟出了一個驚天大道理。
原來為妻者必須絕對服從為夫者!
魏琅想,以他如今之力,既打不過田箏,不若換種方式令她臣服?
魏琅自認打遍村裡無敵手,天上地下除了他哥、他爹,沒人打得過他,殊不知因著對魏秀才的敬重,村子裡的小孩子得了家長吩咐,不可傷著魏小郎,故而才造成了他這種錯覺!
那一日竟被一姑娘家打敗,魏琅心裡存著巨大的恥辱之心,總想著掰回一程,田箏這塊石頭一直壓在魏琅心口上,若是不能搬開這塊臭石頭,他就覺得日子過得非常不好。猛然間這一發現,魏琅覺得自己終於找到更好的辦法整治田箏了。
一時間,眼前不由浮現出天真妹對自己點頭哈腰,畢恭畢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