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安靜,只聽得翻書與寫字的聲音,等田箏全部寫完,才驚覺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放下筆,就道:“我寫完了。”
魏小郎合上書,用眼神示意田箏把紙張遞過去,等接了寫好的紙張,他低下頭一張張的看過後,蹙眉道:“以後拿筆的手要穩,不然寫出來難看死了。”
因年幼,手握筆不穩,的確很難寫的好看,田箏只好沉默的點頭。
魏小郎道:“今日就不打你板子了。”
明顯感覺到對方心情頗為不佳,田箏瞪大眼等著魏小郎再說點什麼,可是等了一刻鐘還是沒見他說話,只好小聲的問道:“小郎哥,你們要搬家了嗎?”
魏小郎抬起頭,過得一會兒,才道:“你已經知曉了?”
田箏苦著臉,糾結的看著他,道:“什麼時候?小郎哥還回來嗎?怎麼這樣突然就決定搬家?”
算不得突然,自從去年魏文傑中了秀才後,魏秀才早就計劃著要送大兒子去京城裡,畢竟泰和縣資源有限,只有去了京城,魏文傑才能得到更好的教育。
魏秀才自身早已經放棄了科舉的路,於是很自然就把心神放在兒子們身上,望子成龍是每一位普通父母親的願望。
前面提過,魏家在鴨頭源村屬於外來戶,他家往上數幾輩,與京城如今的世家魏家有著七彎八拐的關係,魏秀才就想投靠魏家,由著他們引薦,不說能入了京城哪家書院讀書,即便只請到一位有學識的先生亦可。
三年一科鄉試,耽誤不得,故而魏秀才此時就著手準備了。
若單單隻讓魏文傑一人入京城,夫妻倆難免放心不下。還有幽居鄉村這些年,為了兒子們,那些人情來往少不得都要重新理通順。魏秀才本來是決定只自己一個人陪著大兒進京,可是留下小兒子與妻子,他又如何放心?
於是,乾脆就舉家都往京城去罷。
雖然是搬到京城,鴨頭源的房產、田地之類都不會變賣,而是請人幫忙打理,這也是把根留在這兒,科舉之路難上加難,誰也說不準能不能中。
若是兩個兒子都沒天分,魏秀才也只能帶著一家人回來鴨頭源罷。
田箏一連串的發問,令魏小郎繃緊的神經鬆懈了些,回道:“哪天的日子還不清楚,要等我爹安排”
之前還有些僥倖心理,得到魏小郎的證實,田箏微微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說話,又該說些什麼了。
魏小郎挑眉,道:“別以為我不在家裡,就可以鬆懈功課,哪天我回來還是會考查你的,答不出來,照樣打你板子!”
好不容堆積起來的憂傷氣氛,一下子被魏小郎的話戳沒了,田箏攤攤手,無奈好笑道:“我才不怕你打板子呢。又不是沒捱過”
閒話了好一會兒,田箏才回到自家。
魏家並不是馬上就會啟程,至少也要春耕過後,算下來也得一個月之後,驅趕掉心頭的煩躁,田箏便打起精神。
田老三與周氏很快就得知魏家要搬去京城,夫妻倆很是傷神了幾天,但是想到魏家兩個男孩是奔著好前程去的,又打心裡為他們開心。
怕他們缺少了什麼,田老三與周氏丟下了手頭的事,跟著魏家忙前忙後,村子裡面的人家都紛紛出動,魏家的田地託付給了幾戶人。
按魏娘子的擔憂,怕家裡房子沒有人住落了灰,於是周氏自動請纓,接過了這事,以後時不時過來打掃一番,絕不會讓魏家房子結一點蜘蛛網。
魏家還沒有正式動身,春耕就來了,整個村子裡人哪有那樣多時間傷春悲秋,很快就投入到一年的大計中。
田箏家裡也一樣,田老漢怕新買的黃牛別人教不會,於是親自下地教牛犁地,花了兩三天時間,牛兒才老老實實的拉著犁。
有牛幫忙犁田,三房那幾畝田地很快就整理好,之後田老大、田老二、田老四等都來借牛,田箏家倒不擔心他們會讓牛累著。
普通的老百姓愛惜牛,堪比愛惜自己生的孩子。
這一日傍晚,田麗牽著吃得肚子圓滾滾的牛還給田箏家,待把牛趕進牛棚,田麗走進灶房,笑著問道:“你們燒什麼菜呢?”
今日是田箏在家裡做家務,就回道:“還不是些尋常的菜,剛在菜園裡摘了幾棵黃瓜,麗姐姐要不要吃一根?”
新鮮的黃瓜削掉皮,吃起來清爽可口,田箏幾乎是把它當水果一樣吃。
田麗道:“你給我削一根罷。”
田箏拿著菜刀就動手削皮,見田麗蹲下來幫著燒火,她也不介懷,自從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