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開了鋪子必須派個人守著,而三房目前主要勞動力只有他一個人,他長期呆在縣城,就沒有人管理家裡的事了。
於是這人選問題還沒有解決呢,鋪子當然開不起來。
田箏走了幾步,張二郎突然追了上來,他想攔下田箏,可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原本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田箏轉過頭疑惑的看著他,道:“二郎哥,還有事嗎?”
張二郎心裡也惱自己怎的這樣唐突,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忽的把自己身上揹著的包袱解開,從裡面挑了幾樣東西遞給田箏,道:“拿回去吃。”
田箏瞧過去,見是一些包裹好的臘肉臘腸之類的乾貨,這性質就好比剛才她送張二郎幾串葡萄一般,於是心裡也沒多想,就接了一塊臘肉條,道:“弄一餐來吃就行了。二郎哥不用給我這樣多。”
等著對方接了手,說不上啥感受,張二郎驀地送了口氣,裂開嘴就笑道:“是我大舅家年底時做的,儲存的好還沒變味呢,你回去與青菜炒著吃很不錯。”
“那就多謝了。”田箏道。
走了幾步路,明顯的感覺到張二郎目光依然追隨著自己,田箏忍不住摸了摸臉蛋,矮油她還是個小孩兒吧?這麼早就有桃花真的好麼?
進了家門,周氏吩咐田箏先把葡萄洗乾淨,烈日當空時摘下來的葡萄還含有溫度,田箏又把之泡在水裡十幾分鍾後再拿出來給人吃。
“怎的多了一塊臘肉?”周氏奇怪的問。
今兒三妹三妹夫都要在三房吃飯,於是用完午飯後,周氏就開始琢磨該做啥菜式招待客人。想著,等會兒殺一隻□□。
田箏把葡萄重新裝進竹籃瀝乾水,便漫不經心道:“路上碰見了張二郎哥哥,他給的。說是從他大舅家拿的。”
周氏眼皮子一跳,沉默的把臘肉收起來。
見田箏的腳邁過了門檻,才若有似無的說道:“聽你張胖嬸說,張二郎快要定親了,是他舅家的堂侄女。”
祖屋隔壁的張胖嬸與張木匠家是親戚,對於這類事知道的很清楚,村婦們除了說說莊稼收成,還有閨女兒子的婚事等等,平日裡沒啥好聊的。
田箏心裡起伏了下,還是對自己那朵未明朗的小桃花揮揮手,說了一聲拜拜後,才道:“哦,二郎哥年紀這般大了,是該定親了。”
姑娘們大都十四五歲就開始議親,男孩子會遲一點,也是十六七就可以成親了,像張二郎現今十八了婚事還沒影子才奇怪呢。
且張家條件越來越好,張二郎長得高大俊秀,做事情很踏實,村子裡少女中芳心暗許的有好幾個人呢。
周氏觀察著田箏的反應,見沒什麼異常,心下不禁疑惑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唐有才幫田老三一塊去做事了,堂屋裡只有田三妹帶著唐瑞,以及田葉和田玉景四個人坐下來隨便說著話。
唐瑞似乎對田玉景的算盤十分感興趣,兩個人蹲在旁邊一個詳細的解說用法,另一個人羨慕崇拜的望著對方。
“姑姑,瑞哥兒,吃葡萄吧。”田箏把竹籃放在桌子上,然後道。
田玉景和唐瑞結束了教學,爬過來坐在桌子旁津津有味的吃,唐瑞充滿幻想似的道:“景哥哥,我以後學會打算盤,也能像你那樣厲害罷?”
田玉景自持比唐瑞年紀大很多,於是一派老成的樣子道:“阿瑞乖乖聽我的話,自然就會打算盤了。”
田三妹見小孩們說的有趣,便笑道:“打算盤要學,讀書也要認真才行。”
唐瑞一聽讀書,立馬苦著臉,垂著頭默默的縮起來。他剛剛開蒙不久,是送到鎮上的私塾去唸書。
先生是位常年考不中秀才的老童生,教學非常嚴謹刻板。學生只要沒有完成功課,或者答辯不出,就會打人板子,唐瑞自從捱了幾板子後,就對讀書的事很牴觸。
老唐家的人雖然心疼,可想到唐瑞是去學學問,讀書識字才有成為人上人的資本,故而上至爺爺奶奶下至爹孃都不允許他退學。
田箏瞧著三姑姑,自從生下唐瑞,過了兩年又生了個男孩,喚名唐源,這次被爺爺奶奶帶在身邊就沒跟過來,她比幾年前要豐腴不少,可能生活沒壓力,眉目依然十分柔和,嘴角潛著笑意的看著幾個孩子。
田葉挪動身子,在自己弄亂的針線簍子裡翻找了一下,最後還是問道:“姑姑,我繡這種花色,該用哪種線?”
田三妹靠過去,打量一番,就幫田葉挑好了線,看著田葉那張細嫩的臉蛋,忍不住也起了做媒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