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鬥,心胸狹義,連自己親身弟妹偶爾也容不下,當然也不怎麼過多關愛自家的弟弟妹妹。像這類事,時常做反面教材,弟妹們當然就不信服她了。
田芝呼呼喝著粥,抽空道:“讓她氣唄,等她肚子餓了自然就氣消了。”
田玉福罵道:“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你這麼愛說,怎的不跑堂屋去說出個理來?”這事田玉福心中也有氣,下坡那畝田歸屬權還是未知數,他哪裡有心思吃飯?
劉氏作為長輩,此時也不得不出聲道:“都別說那麼多了,吃完好早點睡覺罷。”
劉氏還想趕緊收拾好,去堂屋看看事情發展的情況呢。
孩子們或站著或搬了凳子來坐,氣氛立時就沉靜下來,田箏是最快丟了碗筷的人,吃完飯就搬了張凳子在院子裡乘涼,院子離堂屋近,可以聽到裡面大人講話的聲音。
田玉乾與田玉程十分聽話,吃完就回自家新房了。
田玉福扔下碗筷,學著田箏也搬來一張椅子,就擺在田箏那張小板凳旁邊的位置,他剛坐下去,田箏忍不住問:“二哥,你還不準備睡覺啊?”
田玉福哼哼了一聲,道:“睡那麼早幹嘛?”
田箏大概理解他的心思,所以也不找話跟他搭訕了。
卻說堂屋這裡,待孩子們都走了之後,田老漢不冷不熱的哼了一聲,才道:“你們可真行!如今各自當家作主,我這糟老頭子的話是一點用也沒有了是罷?”
田老漢亦一肚子火,氣悶非常,兩個媳婦兒不聽勸,最後還是讓幾個兒子架回來的,如何不叫他鬱積於心?
天已經擦黑,屋中只點了一盞油燈,在昏黃的燈光照耀下,每個人的臉孔都顯得模糊不清,尹氏拿眼睛各自掃視了一圈,然後沉著臉不打算開口說話。
田家五兄弟,此時此刻全都成鋸了嘴的葫蘆,田老漢那句自嘲式的發言後,也沒一個人出來接話。
靜謐了片刻,最後還是田老三道:“爹,你想那樣多幹啥?咱們一輩子都是聽爹孃話的”張嘴還想再說點什麼。
“老三你別說話。”田老漢打斷他,抽了一口煙桿子,就直接問道:“老二家的,你口口聲聲說我和你娘偏心,抓著讓我們給你個交代,現在我問你,你想要什麼交代?”
胡氏被點名,抬起頭倔道:“下坡那畝地,爹孃若心疼二房,便該做主給我們。且黃氏一聲不吭就把地買下來,爹孃也不出個聲,可不就是明晃晃的護著大房。”
胡氏連大嫂也不耐煩叫了,直接開口就是黃氏。
田老漢兩口子被胡氏的強盜邏輯氣樂了,道:“照你這般說,我更心疼老五,當初分家時就把地給老五不就得了?”
胡氏被噎住,一時拿不出話來反駁。
其實胡氏的心思很容易理解,二房人口多是事實,他們日子要比其他房艱難也是實情,因為這樣,想要老父老母多照料一下也無可厚非,壞就壞在她這人不會講話,說出來的語言令聽的人很不得勁。
無端端也得生很多是非出來。
田老漢逼迫的問道:“你趕緊講,倒是說說我兩個老傢伙該如何交代?”
胡氏推推自己丈夫,示意田老二能幫個腔,可他緊緊抿著嘴就是不坑一聲。胡氏沒辦法,只得道:“把下坡那畝地讓給我們。”
黃氏惱道:“你想得美!作甚不去睡一覺,興許醒來就天上掉金元寶了呢。”
田老漢白了一眼黃氏,只道:“我問你話了嗎?我活了幾十年也是現今才知道你黃家家教這般好!”
黃氏只得癟嘴忍著。
田老漢不回答胡氏,轉過頭來問田老二,道:“老二你也跟你媳婦一個想法?”
爹已經開口點名,田老二也不好再裝聾作啞,便表明心跡道:“爹孃就可憐可憐我們吧,大嫂也道我們二房盡是賠錢貨,可賠錢貨也要張嘴吃飯啊。”
話一出口,果然不出田老漢所料,要說這事不是老二挑唆的,把他這顆腦袋擰下來他都不相信。胡氏再愣也不會沒男人授意就敢跟大房鬧僵。
田老漢微微閉眼,便道:“遲了,地契你大哥已經上了,你要怨恨我和你娘,隨你們的便罷。”
田老漢痛心,二兒子若是堂堂正正跑過來說讓把地給他種,沒準他心一軟就同意了,可分家這麼久,田老二也不主動吭一聲,只讓胡氏胡攪蠻纏的試探,田老漢最不喜老二這種遮遮掩掩的行事做派。
今日發生的事,令他愈發失望透頂。
田老二低著頭,一雙眼睛發出滲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