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了,你兩口子要真有本事,最好就是把五個閨女如珠如寶的疼著,以後也別讓她們嫁出去,都招倒插門的回來罷,我就坐在我那寬敞的屋子裡瞧你養得起幾個閨女。”
想要刺激人,最好就是顯擺她目前沒有的。黃氏這話一出口,果然又把胡氏氣得牙齦咬碎。
胡氏本來就憂心田萍、田麗的婚事,見田老二也沒表示,公婆也準備當甩手掌櫃,她早就很不滿了,黃氏還諷刺她閨女嫁不出去。
老大一家,前兒就搬進了新房子住,如今嘴角都快翹上天了,胡氏握緊拳頭,只想把那趾高氣揚的黃氏揍得滿地找牙!可胡氏還是氣極語塞:“你你”
氣氛很僵,眼看兩人又要扭打在一起,眾人見田老漢與尹氏走近了,自覺挪開空了一條道出來。
也有不長眼的婦人調笑道:“喲,老田嬸,您可算來了。再不來你們家的屋頂都能掀翻咯。”
“還以為田紅找了多好的親事呢,原來是賣女兒,老田叔老田嬸你們收了多少銀子呀?”這是瞧不慣田紅親事很眼熱又不好惹事,這會兒直接就擠兌上了!
鄉里鄉村,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遇上有趣的事了。這些婆子媳婦各個都是湊熱鬧的一把好手,不然也不會任由黃氏與胡氏在田間廝打。
尹氏繃著臉:這作死的胡氏,居然敢拿侄女的婚事說事,雖然別人都在謠傳黃氏賣女兒,但是作為有血緣關係的親人,為了臉面也不能當面自己承認這事。還有那黃氏,弟弟弟媳生幾個閨女只她這個當婆婆的都沒有嫌棄,她這當大嫂的有什麼臉面說?
尹氏心裡不舒服,可她不可能接話,一張臉肅敬著不顯露心思,只目不斜視的走進戰局中間,抬眼瞧見黃氏與胡氏兩個人衣衫不整,蓬頭垢面,臉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了淤青。
尹氏老臉一紅,感覺胸間那一口老血噴湧而上,趕緊捂著胸口,道:“你你們我還沒死呢!”
田老漢幾乎是與尹氏感同身受,只覺得這麼多雙眼睛都在嘲笑自己,總歸是自己治家無方,才扯出了這麼些丟臉的事。
田老漢恨恨的踢了一腳,破口大罵道:“一群丟臉的東西,還不收拾一下家去?”
公婆來了,也由不得她們再幹架,黃氏甩開抓住她胳膊肘的那粗壯媳婦,自理了理被抓亂的衣裳,又把弄亂的頭髮束起來,拍拍手裡的灰塵,只用輕蔑的眼神瞅著胡氏。
那抓著胡氏的婦人也放開了她,胡氏心道:既然鬧了這一場,什麼臉面都丟了,何患再鬧大一些?
胡氏後退一步,也不跟緊公婆的腳步,粗著嗓音道:“爹孃既然這樣偏心眼子,今日不把這個事說出個道理來,我是不會家去的。”
撲哧一聲,黃氏又笑了,陰陽怪氣道:“爹孃分家當日可說了,這一畝田誰拿出六兩銀子來就歸誰,我白花花六兩銀子可不是拿來鬧笑話的。”
黃氏說的話,加上週圍群眾七嘴八舌起鬨,田箏算是明白這兩人為何打起來了。
老田家所有田地平分後,只剩下坡這一畝水田無主了,幾個兄弟當然都很想要,可是一時拿不出錢來,後來胡氏蹦躂著想做空手套白狼的買賣,她跑來跟周氏說過、又跟劉氏打過照面,也拿話試探過尹氏的心思,只尹氏沒有正面答應。
但胡氏已經篤定這畝田歸二房所有了。
家裡的稻穀只剩下一點沒收完,都交給了田家五兄弟,所以幾個妯娌就騰出手來整理自己的地,胡氏今日來下坡,也是想翻翻田,準備種冬小麥。
卻不想,早有人先她一步,黃氏揮著鋤頭,地已經翻了一小塊了。妯娌兩個心照不宣,一言不合就打起來。
這才鬧出了一樁丟臉事。
黃氏心裡可不怕慫,她是堂堂正正拿了銀子買來的地,自然覺得自己理直氣壯。可胡氏這個混人,無理取鬧起來真是混不吝啥都敢說。逼迫得黃氏無法,也只能對她進行人生攻擊。
總之,兩方都認為自己很有理。
田老漢與尹氏氣得好一會兒講不出來話,胡氏油鹽不進,黃氏又煽風點火打心眼裡瞧不起胡氏。
尹氏冷哼一聲,道:“我們老田家要不起你們這樣厲害的媳婦!乾脆都別家去,自回你們黃家、胡家去!”
胡氏死豬不怕開水燙,一口氣出來了,沒得讓自己繼續憋氣的理,只道:“就是我回胡家去,爹孃也得給我一個交待。憑啥這畝田要給大房?”
黃氏樂了,笑道:“憑啥?就憑我那六兩銀子唄。”
田老漢這從來不打罵兒媳婦的老實頭,都忍不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