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月先是見了禮,田箏就跟著服了下禮。
柳大夫人四十來歲,保養得很不錯,她笑著道:“你就是小郎家的媳婦吧?快過來我這邊讓我瞧瞧。”
柳如月笑著搶話道:“姑姑,我可是把人給您帶來了。您自己看,我這妯娌相貌很可以罷?”
田箏心裡忍不住抽了抽,還是依言上前,面帶笑容任由別人打量。
柳大夫人出言讚道:“的確是個好標緻的小媳婦。讓人看著就心生喜歡呢。”
田箏故作羞澀的低下頭,道:“伯爵夫人謬讚了。”
雖然事前已經被提點了,田箏面對這樣的場合還是真心不喜歡,果然她還是適合在鄉下無拘無束的生活麼?
正在此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田箏偷偷瞥見柳如月眉頭輕輕皺了一下,田箏就明白是那位老夫人過來了。
“是那鄉下的過來了?”
鄉下的,田箏一聽差點就要冒黑線啊。
老夫人由著兩位年輕姑娘攙扶著進門,柳大夫人此時也不坐著了,馬上站起來過去扶她。
魏老夫人巍巍顫顫的坐在上首後,雙目卻犀利的盯著田箏。
田箏心想這是來找麻煩的嗎?
等柳如月行了禮,田箏按著順序也向對方行禮,魏老夫人板著臉,看田箏一言一行姿態端莊,根本沒什麼差錯,找不到由頭羞辱一下,便不大痛快。
暗地裡被諷刺了好一會兒鄉下村姑,田箏也不生氣,反而笑著道:“老夫人竟也知曉這麼多鄉下趣事呢。我們村子裡,此時開春了,可不正是到處挖野菜的時節嘛。這野菜時常吃一吃,對身子也很有好處。”
於是,田箏就舉例說了幾種野菜的好處。關鍵是田箏說話時,嘴角一直帶著淺笑,態度不卑不亢,聲音很清脆,她說得動聽,使得人恨不能立時試試那些野菜的味道。
連柳大夫人也很有興趣的問道:“竟真有那般好吃?”
田箏答道:“卻是各人口味異同。我吃著好吃,倒不知會否合您的意。”反正她只負責說下嘴皮子而已,要是別人覺得不好吃,那也是她的口味不同。
魏老夫人更氣悶了,想拿鄉下人只吃得起野菜挖苦人,可對方偏偏落落大方的承認了,且還能說會道。她瞄了一眼周圍人的反應,似乎別人也沒鄙夷田箏。
魏老夫人便道:“你們這花兒般的年紀,總陪著我們這些老的坐在房裡,想必也無趣,索性一道去花廳玩耍。想彈琴就去彈琴,喜歡作畫就作畫,若是字寫的好看的,那就寫首詩詞罷。”
田箏突然覺得這老太太似乎也沒啥招數了,看著她憋悶的模樣,田箏心裡偷偷樂道:老太太不要太可愛啊。
嫁給魏小郎後,田箏別的沒學會,臉皮子倒是厚了不少。
跟著在花廳玩耍,幾個未婚小姑娘就一處彈琴,還有些作畫,柳如月倒是鋪開了筆紙寫了幾個字。
有個姑娘得了魏老夫人的眼色,就對田箏嬉笑道:“魏小娘子會些什麼?不妨展示出來,也要讓我們幾個小的過過眼癮罷。”
田箏搖搖頭,趕緊道:“我光瞧著你們都嫌不夠看呢,這些風雅的才藝,我是一概不會的,可不敢獻醜。”
人家都大方承認自己不會了,那小姑娘只能偷偷瞄了一眼魏老夫人,便道:“琴、棋、書、畫不定什麼,我們府裡都有呢,小娘子只管說自己會的就是了。”
田箏上輩子時,被父母逼迫著學過鋼琴,不過她天生沒那細胞,後來也學了一點古箏,因為時間那樣久,連指法都忘光了。
可心裡很明白,對方就是想打擊自己取樂。
田箏也知道,魏家如今根基真的淺,也不能真的特意去得罪人,本來就是為了大嫂臉面才來的,此時,就很慚愧道:“跟著我相公略識得幾個字,我要是等會兒寫得難看,你們可別當面笑話我。”
一聽說田箏要寫字,柳如月就很緊張的望著她。
筆紙是現成的,田箏挽起袖子,執筆前,她揣摩了一番魏老夫人的心思,那老太太就是個老頑童,不就是想看自己笑話嘛,那就如她意得了。
省的對方沒完沒了。
於是田箏很快就寫了幾個歪歪扭扭,堪比狗爬的大字。
一時間,很多小姑娘小媳婦掩嘴笑起來,魏老夫人笑得尤其厲害,眼看她就要把柺杖給扔掉了。
田箏故意惱怒的扔下筆,羞道:“討厭!說了不能當面笑話我。你們一個個我我不寫了!”
魏老夫人總算出了口氣,這